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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第2页）

&esp;&esp;春条又道：“福伯已经遣人去王府禀报殿下了，娘子别怕，安心将养好身子，待病好了，殿下一定会来看你的……”

&esp;&esp;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esp;&esp;随随这才想起这一茬，不过桓煊知不知道都无济于事，他将高嬷嬷召回王府，便是决定不再理会她了，大约是上元节遇上阮月微，让他明白赝品终究不能代替心上人，把她当慰藉终究是饮鸩止渴、自欺欺人。

&esp;&esp;福伯并未派下人去王府，他将山池院的事安排妥当，亲自跑了一趟。一来来府里有人得了疫病不是小事；二来鹿随随尽管失宠，毕竟是齐王的外宅妇，得了重病总要禀报一声，他平日没少吃鹿娘子的烤鹌鹑烤羊肉，想着自己在齐王跟前还算得脸，说不定能见机替她说两句好话。

&esp;&esp;然而福伯却连王府的大门都没能进去，在门口就碰了个软钉子。

&esp;&esp;侍卫认得他，笑着寒暄了两句，便道：“殿下正忙着，这时候怕是不便见你老人家，有什么话，你先留下，待殿下忙完，我替你禀告。”

&esp;&esp;福伯哪里听不出这是在搪塞，坚持道：“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殿下要是顺便问起常安坊的情况，小兄弟答不上来，恐怕殿下不快，倒带累了小兄弟。有劳小兄弟通禀一声。”

&esp;&esp;说着便要行礼。

&esp;&esp;侍卫连忙避开了：“你老人家不是折我的寿么！”

&esp;&esp;说着叹了口气：“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同你说句实话吧，殿下前日下了命令，你们那边的消息一律不让进二门，疫病的事你老人家看着处置吧，该报官的报官，该锁院的锁院，小心些别传开去。那边的事殿下明摆着不想再理会了。”

&esp;&esp;福伯道：“那劳烦小兄弟向高总管通禀一声。”

&esp;&esp;高迈与他交情不错，在齐王殿下跟前又说得上话，见不到殿下，见他也是一样的。

&esp;&esp;侍卫道：“不瞒你说，高总管去京畿巡视庄园去了。”

&esp;&esp;“那高嬷嬷呢？”福伯又问。

&esp;&esp;“可真是不凑巧，”侍卫道，“高嬷嬷也跟着同去的，回蓝田看侄孙去了。”

&esp;&esp;“关统领和宋副统领呢？”福伯仍旧不甘心，“马忠顺总在吧？”

&esp;&esp;侍卫道：“马忠顺陪着高总管去京畿，两位统领有旁的差事，也不在府里。你老人家请回吧，待高总管回来，我便将这事告诉他。”

&esp;&esp;“高总管这回要去几天呐？”福伯问。

&esp;&esp;侍卫想了想道：“京畿几处田庄巡视一圈，总得十来日吧。”

&esp;&esp;福伯无可奈何，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只得回了山池院。

&esp;&esp;……

&esp;&esp;随随的病情时好时坏，有时早晨起来热度退下来，看着似乎要好了，可到下晌又发作起来，竟比前一日更严重。

&esp;&esp;汤药一碗碗地灌进去，却没有半点效果。

&esp;&esp;这下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了，她从未得过这么重的病，浑身上下又酸又痛，骨头都似要融化了。

&esp;&esp;难道真要死在这里？

&esp;&esp;这个念头一起，似乎又是理所当然。她也是血肉之躯，又不是真的杀神，别人会病死，她也会病死。死在她刀下箭下的人，难道每个都该死吗？报应不爽罢了。

&esp;&esp;奇怪的是，她并不难过，甚至觉得轻松，就像本来有一条漫漫长路，看不到尽头，可走到半道上，突然有人告诉她，不必再往前走，可以卸下肩头重担了。

&esp;&esp;只是桓煊的仇只报了一半，河朔的局面有些棘手，她担心段北岑应付不过来，还有她亲自建起来的那支女军，在别的将领麾下恐怕不好过。

&esp;&esp;她对春条道：“我还欠常家脂粉铺两匹绢，已准备好了，在橱子里，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叫人帮我送去，交给那个眉上有疤的店伙。”

&esp;&esp;她为防自己出意外，有备无患地在绢芯用密文写好了给段北岑的信，交代后事和河朔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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