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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第2页）

&esp;&esp;蹑影已有数年未见主人，但马儿聪明又有灵性，一见随随立即认出她来，一边嘶鸣一边奋起前蹄，好似要向她扑来，温驯的双眼中含了泪光，越发显得眼神清澈晶莹。

&esp;&esp;随随不由得眼眶发热，鼻根酸胀，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搂住马脖子，贴着它的脸：“大黑脸，你还认得我？真是乖马儿，你就是世上最乖最好的马儿……”

&esp;&esp;话音未落，便有一颗马头从旁边厩房里伸过来，却是小黑脸。

&esp;&esp;它冲着大黑脸“咴咴”叫了两声，一口咬住大黑脸的马鬃便撕扯起来。

&esp;&esp;随随立即沉下脸，拍着它的脸斥道：“追风，松开！”

&esp;&esp;小黑脸一愣，马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它还从没见过主人这样绷起脸来教训它。

&esp;&esp;它一时忘了咬那匹新来的黑马，委屈地瞪着随随，发出声声嘶鸣。那声音凄凄惨惨，闻者落泪，平常不管它闯了什么祸，只要这么一叫，主人立即就心软了。

&esp;&esp;可这回主人却一反常态，将它凑过去的马脸往回一推，严厉地数落道：“大黑脸到得比你早，你若是会说话还得叫它一声阿兄呢，你别看它脾气好就欺负它，要是你敢欺负它，我就把送回长安去，听明白没有？”

&esp;&esp;黑马自然没听明白，但它感觉得到主人恼了它，还是为别的马儿恼了它，它哪里能服气，昂着头冲着随随长嘶了一声，仿佛在鸣冤。

&esp;&esp;随随无可奈何，抚着大黑脸的背脊道：“你大马有大量，别同那傻马儿计较。”

&esp;&esp;大黑脸温柔地嘶了一声，好奇地打量新来的同伴，看了一会儿，似乎对这匹与自己相像的马儿很感兴趣，伸长脖子，想用脑袋去蹭它。

&esp;&esp;小黑脸猛地转过身，用马臀对着它，蹶起后蹄，把地上的干草、泥土扬了蹑影一脸。

&esp;&esp;“坏马！”随随在它光滑圆润的马臀上重重拍了一下。

&esp;&esp;把大黑脸拽回来：“别理它。”

&esp;&esp;一边温柔地摘去它马鬃上沾的干草，拍去它脸上的尘土：“走吧，我带你去校场上跑两圈。”

&esp;&esp;说着便将大黑脸牵出马厩。

&esp;&esp;小黑脸见主人牵了别的马儿走，一边嘶叫一边发疯似地蹶着蹄子，把厩门踹得哐哐作响。

&esp;&esp;随随不理它，向马倌道：“这马儿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也该杀杀它的性子。”

&esp;&esp;小黑脸见蹶蹄子毫无效果，便转过身，举起前蹄，扒在厩门上，发出“咴咴”的哀鸣。

&esp;&esp;随随心头蓦地一软，停住脚步，转过身在它脑袋上薅了一把：“你这脾气可真得改改，也不知随了谁。”

&esp;&esp;抓了一把豆子塞给它：“就在马厩里好好反省几日吧。”

&esp;&esp;小黑脸望着一人一马远去，颓丧地背过身，垂下头，呜呜咽咽半晌，连平日最爱吃的豆子都懒得看一眼。

&esp;&esp;……

&esp;&esp;入夜，节度使府中上了灯烛，正堂中煌煌如昼。

&esp;&esp;大宴宾客和幕僚是元旦的事，岁除宴是家宴。

&esp;&esp;随随已没有家人了，段北岑、田月容这些亲近的下属便如她的家人。

&esp;&esp;程徵与他们虽不算亲近，在幽州时同住过一段时日，也不算外人。随随下了帖子，他便从善如流地来赴宴了。

&esp;&esp;这是随随离家多年后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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