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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第2页）

&esp;&esp;皇后道：“你父亲听信庸医，贻误病情，如今病势沉重，清醒的时候越来越短，六郎和七郎又染上时疫，眼看着药石罔效……”

&esp;&esp;桓煊闻言瞳孔一缩，他虽然与庶弟们不亲近，但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若说皇后向皇帝下手是为了不让储位旁落，虽狠毒，总算有理由，但六皇子和七皇子尚未成人，也不曾做过什么，在朝中更无根基势力，她迫不及待要他们的命，甚至不能称之为自保。

&esp;&esp;除掉两个庶子对她而言也许和杀死两头羔羊差不多。

&esp;&esp;皇后用洁白无垢的手指轻轻拨动着佛珠，全然没有心虚愧疚之色：“国不可一日无君。”

&esp;&esp;桓煊遍体生寒：“皇后娘娘手段高明，何不效法前朝昭文太后故事。”

&esp;&esp;皇后笑道：“昭文太后无所出，只能扶立庶子登基，垂帘听政。我有个文武双全的儿子，为何还要越俎代庖？何况明皇帝亲政后，昭文太后是什么下场？”

&esp;&esp;桓煊道：“皇后如今这样逼迫我，就不怕我登基后效法明帝？”

&esp;&esp;皇后笑道：“本朝不比前朝，□□以孝道治天下，你总不能送本宫去守皇陵。何况阿娘知道你的为人，你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长兄的恩情你念了这么多年，阿娘不得已拆散你和萧泠，不过是为你好。

&esp;&esp;“待你秉钧执轴几年，尝到了政出一人、万民景仰的滋味，便知阿娘今日的用心良苦。”

&esp;&esp;她轻轻叹了口气：“当年你伯父让出储位，你父亲亦颇为忐忑，害怕难当大任。他年轻时并非恋栈之人，后来如何，你也看到了。”

&esp;&esp;桓煊道：“皇后想让我变成一百十一

&esp;&esp;大行皇帝停灵在太极宫太极殿中。

&esp;&esp;灵堂中绛幡高悬，御床设在楹间，大行皇帝已换下死衣，覆上了大殓衾。气候已有些热了，床下置了冰，丝丝冒着白气。堂中乌压压地跪满了人，汗味混杂着龙涎、沉檀的香气，还有隐隐约约的尸臭，令人几欲窒息。僧道们嗡嗡的诵经声更让人头晕脑胀、昏昏欲睡。

&esp;&esp;帝后伉俪情深，皇后自大行皇帝驾崩便粒米未进，只用了些稀薄粥汤，大行皇帝更衣、沐浴、理须、剪甲等一应事，她都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于人。

&esp;&esp;小殓礼后，新皇继位，她便有些支撑不住，跪在灵柩前脸色青白，摇摇欲坠。

&esp;&esp;新帝孝顺，便即劝太后去配殿中歇息，太后坚辞，新帝再请，百官都劝太后保重玉体，太后这才让儿子搀扶着去了配殿。

&esp;&esp;太后躺在榻上，慢慢地饮下一碗山参鹿茸汤，这才屏退下人，向儿子道：“如今你已登基，后宫不能一直空着，待你父亲大祥，便该立后册妃了。”

&esp;&esp;她顿了顿道：“对了，我已将阮三娘安置在报德寺中。眼下你刚继位，朝臣的眼睛都盯着你，过了这段时日，便给她换个身份入宫吧。”

&esp;&esp;太后说着莞尔一笑：“她与萧泠是表姊妹，又与你一同长大，你起初看上的也是她，既然你与萧泠有缘无份，当作慰藉也好。”

&esp;&esp;桓煊神色漠然：“太后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esp;&esp;太后嗔怪似地看了三子一眼：“你放心，我既答应你在登基后便将解药给你，自然不会食言。”

&esp;&esp;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青瓷小瓶递给他：“叫人给萧将军送去吧。”

&esp;&esp;桓煊却不立即去接，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我有一事不明，望太后解惑。”

&esp;&esp;太后目光微动：“你说。”

&esp;&esp;桓煊道：“毒是何时下的？”

&esp;&esp;太后笑道：“解药已给你，问这些事有何用。”

&esp;&esp;桓煊道：“儿子只是不解。”

&esp;&esp;“罢了，”太后从榻上坐起身，“你我母子，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esp;&esp;她顿了顿道：“是她入宫辞行那日，在你父亲寝殿中用了点糕饼菓子。”

&esp;&esp;桓煊点点头：“原来如此，太后果然好手段，连萧泠那样警觉的人都着了道。”

&esp;&esp;太后微微一笑：“我毕竟是你们的母亲，她的防备心难免弱一些。”

&esp;&esp;桓煊接过药瓶，拔开软木塞，只见里面装着半瓶朱砂色的小药丸，每颗只有红豆大小。

&esp;&esp;他倒了两颗出来，在掌心滚了滚，若有所思道：“她是重情之人，想必也不会提防我的亲信送去的药。”

&esp;&esp;太后脸色一僵，随即露出难以置信的笑容，仿佛他在说笑话：“莫非你怀疑这药有毒？”

&esp;&esp;桓煊不说话，只是目光如刀地看着她。

&esp;&esp;太后面露愠色：“你若不信，便找条狗或找个人来试一试，看看究竟有没有毒……”

&esp;&esp;桓煊打断她道：“不必，我试就行。随便找个未中毒的人来，自然不会有事。”

&esp;&esp;太后神色一凛：“你……”

&esp;&esp;桓煊不等她把话说完，便要将掌中的药丸往口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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