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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第3页）

&esp;&esp;“那，闻裕……”郑律师又问。

&esp;&esp;他清楚地看到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深沉的闻国安，在听到闻裕的名字时，眉毛颤了颤。

&esp;&esp;老人睁开了眼，长长叹息一声。

&esp;&esp;“给他时间冷静一下。”他说，“他是个聪明孩子，我希望他是靠自己想明白的。”

&esp;&esp;刚才那个运筹帷幄、心机深沉的男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父亲。

&esp;&esp;只是一个父亲。

&esp;&esp;郑律师看得明白，闻国安这个男人如果有弱点，那个弱点便是闻裕。

&esp;&esp;闻裕躺在纪安宁家的沙发上。

&esp;&esp;这个新沙发是他买的，比原来的旧的宽大得多。虽然确实使这个小厅更加拥挤了，但的确坐起来更舒服，躺着也舒服。

&esp;&esp;桌上的杯子里很多烟蒂。闻裕躺在沙发上抽烟，一只手还玩着打火机。

&esp;&esp;翻开，盖上，翻开，盖上。无意识的机械运动。

&esp;&esp;直到外婆从卧室里出来，吸入了烟气，开始剧烈的咳嗽。

&esp;&esp;闻裕慌忙起身，掐灭了烟，又把空气净化器开到最大档。

&esp;&esp;外婆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问：“你是谁啊？宁宁呢？宁宁怎么还不下学？”

&esp;&esp;闻裕扶她坐下，说：“宁宁买菜去了。”

&esp;&esp;闻裕要留下，家里的菜肉刚好不够了，纪安宁下楼买菜去了。

&esp;&esp;等她回来，看到闻裕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正在听外婆讲古。讲的都是她小时候的事。

&esp;&esp;一个讲得开心，一个听得专注。

&esp;&esp;屋里的氛围竟十分温馨。要是茶几上没那么多烟头就好了。

&esp;&esp;纪安宁走过去把烟头收了。

&esp;&esp;“回来啦。”闻裕说，“外面冷吗？”

&esp;&esp;他又不是没去过外面，问这种话。纪安宁说：“挺冷的。我看到学校那边，好多人都开始返校了。”

&esp;&esp;闻裕说：“哦，那么早啊。”

&esp;&esp;两个人的对话十分日常且琐碎，谁也不提闻裕的家事。

&esp;&esp;闻裕躲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逃避。

&esp;&esp;纪安宁说：“你陪外婆接着聊，我去做晚饭。”

&esp;&esp;闻裕“嗯”了一声。

&esp;&esp;纪安宁进了厨房，闻裕依然盘着腿，人歪在沙发靠背上，陷进去。外婆依然讲古讲得开心。

&esp;&esp;厨房里很快传来洗菜的水声，切菜的咄咄声。外婆讲着纪安宁小时候的事，讲她是一个多么顽皮、精灵古怪的小女孩。

&esp;&esp;闻裕恍惚间，忽然懂了。

&esp;&esp;原来这就是相依为命。

&esp;&esp;血脉相连，彼此依靠，不能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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