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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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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夜渐渐深了，到了深冬，布桑的夜也愈发显得寒意四起。傅家碧关了电脑，实验室里的所有人都走了，四下寂静，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她站在窗口，往外望去，布桑今天夜空没有一点儿星光。

&esp;&esp;她给自己倒了杯茶，香气四溢，一杯茶喝尽。她拿出了手机，给霍瑜打电话。

&esp;&esp;在漫长的铃声等待后，霍瑜终于接起了电话。等的时间有点儿长，傅家碧心里忽然间生出些委屈，带着些小脾气讲到：“霍瑜，你在哪里？”

&esp;&esp;电话那头的她声音间带着些许的鼻音，霍瑜顿了顿问她：“你为什么哭了？”

&esp;&esp;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就像是海绵里的水一样，挤挤又出来了。

&esp;&esp;“你来接我。”

&esp;&esp;她带着小女儿一般情态似的撒娇，却又好像是委屈难受的模样。可是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好像是在医院，突然有人大叫：“医生医生！”

&esp;&esp;夜真的太深了，四下安静地只有电流轻轻的“嘶”声，于是电话那头的所有声响她几乎听得一清二楚。

&esp;&esp;“你等我。”霍瑜立刻挂断了电话。

&esp;&esp;傅家碧忽然间冷静了下来，刚才的丁点儿委屈和难过像是对着空气打出的拳头一样，她不知为何，心里面有点儿像被堵住了似的。她站在实验室里，最后掏出手机点开霍瑜那个苯环的微信头像，给他发了一个定位。

&esp;&esp;霍瑜来得很快，短短的十分钟后他就到了这里。

&esp;&esp;他推开门，带着夜的湿寒走过来。他穿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颈间围着一条黑色围巾，整个人沉默如同深夜。

&esp;&esp;傅家碧盯着他的眼睛，他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讳莫如深。霍瑜走近前来，带着微凉的手掌轻轻抚上傅家碧的脸颊，他问：“你哭什么？”

&esp;&esp;傅家碧依然盯着他，在他的眼里是她的倒影，几乎没有存稿了，竟把它给忘了……

&esp;&esp;不过，明天还是六点啊！我明天要赶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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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电台里主持人八卦着傅家碧的成长经历，作为傅家的女儿，直接建立了对标寰宇制药的实验室，如今竟然公开手上王牌炸弹的实验数据和新化合物的结构式。她这一招，让人看不清。

&esp;&esp;霍瑜自然也听到这这样子的爆炸新闻，车厢里一瞬间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沉默，他转过头看她，坐在副驾驶上的傅家碧背脊挺直，侧脸看上去十分平静，就像是听到了跟自己毫无相关的事情一样。

&esp;&esp;实验室对于傅家碧的重要性，霍瑜再清楚不过。她当初以自己为代价，不过是为了保住这一间实验室。但是她现在选择公开数据，一举放弃自己多年的成果，霍瑜眉头微微一皱，他问：“家碧，发生什么事情了？”

&esp;&esp;傅家碧终于转过头来看他，但是却问出了一个让霍瑜心里硬生生扎进一根刺的问题：“霍瑜，寰宇制药的总裁周恪初是你妹妹的老公，对吗？”

&esp;&esp;“你想说什么？”

&esp;&esp;“我之所以公开数据，是因为被寰宇恶性竞争了。他们抢先注册了我的化合物。霍瑜，你在这件事情里面有什么角色吗？”

&esp;&esp;霍瑜听到了这样的话，怒极反笑，下了高架，猛踩油门。车鸣声轰隆，傅家碧不由得看他，他的周身散发出一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气息，可是又好像一只猛兽，傅家碧甚至觉得，下一秒，霍瑜就要掐住她的脖子。

&esp;&esp;车子开得极快，很快霍瑜就把傅家碧送到了实验室门口。霍瑜没有解锁，傅家碧开不了门，然后她就听见霍瑜忽然间淡淡地讲：“家碧，与我无关。”

&esp;&esp;他……竟然在认输。

&esp;&esp;这是霍瑜三十岁的人生里，第一次为自己解释。多少年来，他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在黑暗中行走，就像是森林里的王一样，本来就不需要同行的人。

&esp;&esp;可是，他这个时候，伸出自己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拉了拉傅家碧的手腕。

&esp;&esp;四目相对，他好像在恳求：“家碧，不要这样。”

&esp;&esp;“砰砰砰”，有人在敲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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