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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第1页）

&esp;&esp;不论在外是什么模样，回到父母身边过年，总能让人变成个孩子。小汪回来时满面笑容，用他一如既往的乐观态度解救了精神紧绷的我和这个死气沉沉的家。

&esp;&esp;我跟安德烈在一起呆得太久，意识不到他身上的变化。还是几天后小汪提醒我，安德烈的视线被头发挡住了，必须剪一剪。

&esp;&esp;安德烈从医院被接到我这里来将近两个月，头发确实长了不少，几乎能扎个辫子。但他不久前被新护工刺激了一回，对生人的排斥愈发浓烈，想请人来家里帮他修理头发都不成。

&esp;&esp;小汪会一些简单的理发技巧，说最方便是把头发修到最短。我不愿意娇艳美人骤然被剃成寸头，心想剪头发看起来不难，自己上又何妨。

&esp;&esp;“没关系，许先生，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esp;&esp;这是剪完后小汪对我手艺的评价。

&esp;&esp;多亏安德烈生得漂亮，什么发型都好看。我拨弄了下他层次不齐的额发，悻悻地想起码算是个性潮流。

&esp;&esp;“晚上我做了蒸菜，看上次安德烈挺乐意吃。”小汪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客厅，“许先生，不要叫他看太久电视，对眼睛不好。”

&esp;&esp;我应了，爱怜地在安德烈脸上亲了一口：“咱们看少儿频道。”

&esp;&esp;其实心里明白他对节目和广告并无概念，哪里是在看电视，只是追随闪动变幻的光影。我伸手换到少儿节目，家长陪着几个小朋友在树下拍手跳舞。

&esp;&esp;给孩子们听的音乐节奏简单旋律明朗，安德烈似乎随着歌曲轻微摇晃身体，无神的蓝眼睛里出现了一点屏幕反射出的光。

&esp;&esp;“是不是喜欢这个？”我笑着说，“我认识不少这个台的领导，下次哥哥带你去现场看，还能参与游戏。”

&esp;&esp;他专心地盯着电视，我自说自话：“等你恢复一点，我陪你去外面住一段时间。尹文君上次给我推荐一个山庄来着，在那儿修养身心，总比天天在房子里呆着强，我怕你闷出新问题。吴冕是心理医生，说不定能帮忙，下次我带他到家里来，你不要把人赶走，好么？”

&esp;&esp;“许先生。”小汪端了果盘进来，“果核都去了，可以喂安德烈吃一点。”

&esp;&esp;我将草莓送到安德烈唇边，他也配合地张嘴。香甜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我抽出纸巾替他细细擦拭。

&esp;&esp;没有明争暗斗，不存在处心积虑的谋划，只有安德烈、小汪和我在家的日子，如同身在天堂。

&esp;&esp;但当林雅的电话打到我手机上时，我知道我的假期结束了。

&esp;&esp;“俊彦。”她的语气里有笑意，“事情安排妥当，不过有点细节还需要和你讨论。今晚想请你出来聚一聚，车在你楼下。”

&esp;&esp;挂断通话，我对小汪说：“我晚上在外面吃，可能迟一点回来，你和安德烈先休息，不用等我。”

&esp;&esp;小汪点头：“许先生，今天倒春寒，降温得厉害，你穿厚一点。”

&esp;&esp;我揉了揉安德烈的头发：“哥哥走了。在家要听话，按时睡觉，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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