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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3（第1页）

&esp;&esp;他无法开口。

&esp;&esp;他只能听。

&esp;&esp;听着听着，康绛雪产生了一种脱离现实的茫然，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匆匆赶来到底为了什么？

&esp;&esp;就为了亲眼看看盛灵玉的绝望？就为了更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无能？

&esp;&esp;他为什么不做点什么？

&esp;&esp;康绛雪心中焦急，一股热流冲到胸口，堵得他不上不下，就在此时，礼官的声音停了，有人问道：你可有话说？

&esp;&esp;这话问的是盛灵玉，康绛雪闻言一顿，这才缓缓将视线落到了盛灵玉的身上。自刚刚那一眼之后，康绛雪一直到这一刻才敢正眼看他。

&esp;&esp;盛灵玉紧紧抱着牌位，一字一字道：我祖父，一生清白。

&esp;&esp;这是康绛雪今日听到盛灵玉说的

&esp;&esp;那一声的声音太低了，落在嘈杂的人群之中没有引起其他人丝毫的注意，但康绛雪分明听得那么清楚。

&esp;&esp;盛灵玉说够了。

&esp;&esp;可是

&esp;&esp;什么够了？有什么是足够的？

&esp;&esp;他什么都没有为盛灵玉做到，什么都没做，就连一句话，想开口都如此艰难。

&esp;&esp;康绛雪坚持开口，就在此时，他的身体猛然一轻，陆巧将他打横抱了起来，群臣见状纷纷让路，给陆巧空出足够的空间，让陆小侯爷把小皇帝抱出去。

&esp;&esp;和盛灵玉的距离倏然拉远，康绛雪大惊失色，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在陆巧的怀里挣扎起来：你干什么？放开朕！

&esp;&esp;小皇帝的话毫无威慑力，陆巧本就急得要发疯，被小皇帝不停地推，也顾不得其他人都在，急喊道：你吐血了！你没看见吗！病得这么严重为什么要出来！我带你回宫，马上回宫宣太医！

&esp;&esp;康绛雪道：朕叫你放开！

&esp;&esp;陆巧道：阿荧！别再闹了！

&esp;&esp;康绛雪哪里在闹，他自是知道自己吐了一口血，可他一点都不觉得难受，盛灵玉只要一句话，他只要一句话。

&esp;&esp;难道就这一句话，他都不能给吗？

&esp;&esp;陆巧，朕再说最后一次，放朕下来！小皇帝的嗓子本来就哑，如此一吼，更显得声嘶力竭，陆巧不肯听话，还抱着他往外走，小皇帝几近崩溃，忽然像是发了疯一般用力撕扯陆巧，朕叫你放手！

&esp;&esp;他不走。

&esp;&esp;他不能走！

&esp;&esp;小皇帝明明刚刚吐了一口血，文武百官均被吓到，可他还是说什么都不走，还险些要和陆小侯爷动起手来，群臣面面相觑，一时都隐隐琢磨出了一些不对劲来。

&esp;&esp;打量小皇帝的目光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审视意味，这是康绛雪往日里决意要避免的，然而此刻，他一点不在意。

&esp;&esp;都不重要了。

&esp;&esp;怎么都好，康绛雪不再有任何的顾忌，这一刻，他愿意为了盛灵玉，孤身一人的盛灵玉，付出这份代价。

&esp;&esp;正在此刻，空气中传来清脆的碎裂之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

&esp;&esp;康绛雪本还在挣扎，循声回头，惊讶地发现盛灵玉跪在他的背后，手里拿着一截断裂的玉簪。

&esp;&esp;玉簪的另一半横在地面上，似是刚刚被盛灵玉亲手摔成了两半。

&esp;&esp;那是一支雕工精细的白玉簪，在这个时候拿出来摔碎当真怪异极了。可也许任何人都看不明白，康绛雪却对这其中的含义再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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