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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2页）

&esp;&esp;路人的议论声毫不遮掩，焉谷语自然也听见了，她怕他放在心上，怕他登基之后想杀尽这些人，赶忙说话引开他的注意力，“赤獒，我带你去买衣裳吧。”

&esp;&esp;“买衣裳？”赤獒讷讷地重复一遍。进入斗奴场后，他除了两套黑短打便没穿过其他衣裳。

&esp;&esp;没等他回答，焉谷语上了手，拉过他往帝都城最大的成衣店走。

&esp;&esp;赤獒不喜与人碰触，去游湖

&esp;&esp;面具下的薄唇掠起浅浅弧度，少年古怪地哼了一声，他扫过衣架子上的几十件衣裳，最后，伸手指了件白色长衫。

&esp;&esp;“就这件吧。”

&esp;&esp;“好！”焉谷语果断应下声来，她取了腰间钱袋，故意放在赤獒面前让他瞧，“你看，我待你多好，这些钱可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全花你身上了。”

&esp;&esp;少年没搭话，直接拿了架子上的衣衫进入内室。

&esp;&esp;焉谷语独自一人站在外室等候，等着等着，她不由想起了刘淑妃。被陆赢认作义女后，她时常出入皇宫，对刘淑妃也算略有耳闻，宫人都说刘淑妃是个晦气之人，那晚后，刘淑妃便被打入了冷宫，再没出来过。

&esp;&esp;前年她路过冷宫时倒是瞧过一眼，刘淑妃确实疯疯癫癫的，嘴里总念叨着几句话。“我生的不是怪物。”“我的孩子没有死。”“他没有死。”“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

&esp;&esp;若非有梦中之事，她也会觉得刘淑妃是个疯子，可这一切归根究底是皇后的错，父亲也是受皇后威胁迫不得已，所以说，他杀皇后是因果报应，她管不着，但她并不希望他牵扯无辜之人。

&esp;&esp;焉谷语踱着步，心道，带他出来一次不容易，该给他好好洗洗那些残暴的观念。

&esp;&esp;倘若洗成了，日后等他恢复身份，说不准陆赢那事他还能帮一把。

&esp;&esp;“嗯。”她点点头，又担忧地摇了摇头。

&esp;&esp;自己这么做应该不算欺骗他吧，怎么说她也是真金白银拿出来的，至于关心，确实是半真半假。毕竟他们俩不熟，况且他在梦里又待她不好，要她真情实感关心他，她还做不到那一步。

&esp;&esp;正当焉谷语想得入神时，一道清冽的男声闯进了她耳中。

&esp;&esp;“我可以还你钱。”

&esp;&esp;焉谷语抬眸，视线稍稍一顿。赤獒梳了乱糟糟的长发，整齐地束着，加之身量颀长，穿白衣的模样委实当得起“潇洒玉立”四字，不是贵公子，却胜似贵公子，同样也像极了梦中的模样。

&esp;&esp;见对方看呆，少年眼中闪过些许嘲弄。在斗奴场里，说他好看的人太多，也正是因为长得好看，那些高高在上的恶鬼才会争抢他。有时，他自己都觉得脸上烫两字更好。

&esp;&esp;很快，焉谷语找回神，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哪儿来的钱还我？”

&esp;&esp;“挣的。”少年靠近她，话落又补了一句，“在竞场赢一次便能拿二两银子。”

&esp;&esp;焉谷语诧异地眨了眨眼，一时还真不知接什么话，她见过他的身手，在竞场肯定能挣许多银子。怎么说呢，她原是想砸钱让少年觉得自己欠她人情，结果他有钱，这就让她有劲儿没处使了。

&esp;&esp;她心思一转，用力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买衣裳送你是我对你的心意，心意怎么能用钱来衡量？”

&esp;&esp;少年挑着狭长的剑眉，似是不解。

&esp;&esp;焉谷语解释道：“我送衣裳给你代表我关心你，是我们两人的事，你自己买衣裳的话便是你自己的事，你不觉得这两者区别可大么？”

&esp;&esp;“都是买衣裳，不大。”赤獒简单吐出几字，又往前走了一步。

&esp;&esp;不知是白衣的缘故，还是其他，少年此刻的模样像是，枯木逢春蜕变成葱木，开了一树繁花，耀眼而迫人。

&esp;&esp;焉谷语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刚退完，她便在少年的眼中看到了类似失落的情绪。他垂下眼，眸中星星点点，仿佛她做错了事一般。

&esp;&esp;“你靠太近了，我不习惯，仅此而已。我饿了，走吧。”焉谷语没敢看他，一骨碌说完嘴里的话，匆匆出门。

&esp;&esp;“呵。”面具后的眼神浮起暗沉的波澜，荡了一圈又一圈。

&esp;&esp;赤獒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裳，白色，甚好。这一刻起，他对少女的意图变得更有兴趣了。

&esp;&esp;

&esp;&esp;三月，湖边春色正浓，也是帝都人游船碧湖的好日子。

&esp;&esp;望景楼是碧湖边上最大的酒楼，每当楼里坐不下那么客人时，老板便会请客人去游船上用饭，正好边吃边赏景。规矩是，游船与船夫由酒楼出，外收一两银子人力费。

&esp;&esp;焉谷语从未在游船上用过饭，心血来潮就想试一次。为方便与赤獒说话，她让焉一焉二另坐一艘游船在后头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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