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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1页）

&esp;&esp;虞兮枝眼睁睁看着谢君知的指头也在上面无意识般抠了抠，心想你自己不也忍不住，表面却不戳破：“所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esp;&esp;“什么怎么办？”谢君知却带了点惊愕地睁大眼：“任务不是你接的吗？”

&esp;&esp;虞兮枝与谢君知四目相交，电光石火间，虞兮枝明白了他的意思。

&esp;&esp;——这位祖宗八成是山上待腻了，下山转一圈，顺便监督她的任务进程，或许会出声指点，让她在关键时刻破个境，但虞兮枝别想要靠他完成任务，最多把他当个保命的外挂，说不定还是一次性的那种。

&esp;&esp;奋斗还要靠自己，想走捷径要不得。

&esp;&esp;没有困难的任务，只有勇敢的枝枝。

&esp;&esp;按照老祖宗的说法，她不知何时都炼气后期了，想当初，虞寺炼气后期的时候，衣摆上的小花都快绣不下了。没道理到了她，炼气后期就成了花架子。

&esp;&esp;——当然，虞兮枝总觉得这位祖宗上下嘴皮子一碰，自己说破镜就破境了，就仿佛同宗门师兄妹辛辛苦苦努力练剑悟道像是个笑话，所以虽然那日在面馆门口击落了双胞胎兄弟的剑，但虞兮枝对自己的境界还是有些存疑。

&esp;&esp;到底能不能行，还要看斩妖的剑够不够快。

&esp;&esp;这两个人在这里暗流涌动，黄梨在旁边偷偷看着，先是愕然虞兮枝居然剑意无双肉馅饼。

&esp;&esp;凡人有六感，修仙者有七。

&esp;&esp;神识的运用，对于修仙者来说，就像是凡人会听会闻会识物一样自然。

&esp;&esp;晨间的露水用眼睛去看，是水；去闻，是微涩花香；去听，是水珠与叶片摩挲的微小声音；去尝，是清凉浅甜。

&esp;&esp;而这些，都需要靠近和接触。

&esp;&esp;只有用神识，可以于数米乃至千里之外，便知其色，辨其味，感受其苍茫，或微小。

&esp;&esp;虞兮枝一直觉得自己的感知较之以往，总有哪里怪怪的。如今听到谢君知的话语，才恍然。

&esp;&esp;那个不甚和谐的存在，是她的神识。

&esp;&esp;她站在破破烂烂的荒废小院中，第一次尝试控制自己的这一份感知，破瓦上的灰尘像是雀跃的斑驳，墙角探头的小草宛若含羞的嫩芽，她的感知浩浩荡荡如土匪般过境，将小院顷刻间就扫了个遍，然后停在了某个缺牙的木盆上：“咦？”

&esp;&esp;有丝丝缕缕妖气从木盆的缺牙渗透出来，再飘飘渺渺地散入空气之中，她的神识在那里停留半晌，这才后知后觉地开了灵视。

&esp;&esp;——开灵视也是谢君知紧急提升班的教学内容。虞兮枝学得极快，却还有一些不太适应。

&esp;&esp;如果是神识是感知万物细微的话，开灵视就像是直接步入另一个平行空间。

&esp;&esp;周遭的一切倏然褪色，变成喑哑昏旧的晕黄与惨白，她能看到山河天地的脉络与各种奇特色彩的气韵。

&esp;&esp;“世间万物皆有灵。”谢君知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虽然不知道上课的时候你都在干什么，但这些内容，教习应当都是讲过的。”

&esp;&esp;虞兮枝心想，谁知道原主在干嘛，大概是在家里研究鱼肉饺子的馅怎么剁才最细腻，又或者绣花的针法从哪个角度穿刺才最完美。

&esp;&esp;“首先有一点你要明白，无论开不开灵视，你所看到的，都是同一个世界。”谢君知在她侧头的同时，不动声色地向后半步，从她的视线范围中移开，转而引导她去看更远的地方：“树木之外有色彩，是草木之灵，山川湖泊也有色彩，在这些之上，有更大的浩瀚流动，随着境界的提升，你会看得越来越清晰。但切记，只看你能看到的，不要去窥视更深一层的存在。”

&esp;&esp;虞兮枝随着他的声音“看”。

&esp;&esp;山川草木自有色，或雀跃，或沉默，而所有的色都被更汹涌缓慢的另一股力拨动，她可以隐约看到方向，但再想进一步的时候，只觉得脑中与眼眶同时剧痛，竟然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esp;&esp;谢君知抬手将她稳稳扶住：“这就是窥视的后果。那些流动中，是山河气运，你的境界到了哪一层，才能看到哪一层的事情。强行去看，是要付出代价的。望气之术乃窥天道，故而从无高寿，白雨斋和太虚道横死的望气师恐怕已经可以填满磐华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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