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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上的伤始终隐隐做疼,兴许是太累,他一觉好眠到了鸡鸣时分。
鸡笼的公鸡,在“喔喔喔”响亮打鸣。西屋那边传来了嘟囔咒骂,“等下就宰了你!”
宁勖睁眼望着茅草屋顶,透风,黑漆漆。她应该很不习惯,吵着要绫罗绸缎。
在苦寒的北地近十余年,他已经忘了最初时是何种心情,如今早已习惯。行军打仗,更是比眼前艰苦百倍。
公鸡打鸣一次,西屋咒骂一次。等天光泛白,公鸡不叫了,西屋那边骂骂咧咧,拖走了长凳,门打开了。
宁勖听到脚步声出了正屋,然后尖叫了声,“好冷。”
“咦,起霜了。红福,去菜地里扒两颗菘菜。起霜的菜最甜了,我们煮到炊饼汤里面吃。”
“常山,早啊。我要的东西可都安排了下去?已经安排好了?真是勤快能干。常山,你可要吃热乎乎的炊饼汤?”
“不要?那吃鸡肉如何?常山,你去把那只公鸡抓来杀了。”
常山熟悉的脚步声渐近,宁勖嘴角不禁上扬。
看来,常山也怕了她。
郗瑛袖着手,缩起脖子看着常山逃走,不由得朝他翻白眼。
这么冷的天,他还在啃干粮,她好心请他吃热汤饭,与他聊聊,拉近彼此的关系,他却不领情。
真是,与他主子一样的讨厌!
早饭煮了菘菜炊饼汤,宁勖将一碗吃得干干净净。郗瑛让红福磨刀,准备杀公鸡。
半上午的时候,常山送来了肉蛋柴禾佐料等东西,郗瑛见有十余条两指宽的鲜鲫鱼,她暂时让公鸡多活一阵,中午吃鱼,晚上再吃鸡。
红福在井边剖鱼,转头四看,对郗瑛小声道:“阿先,那只新铜壶,我等下拿去藏起来。”
破旧的院子里,到处都是人盯着,郗瑛与红福说话都不方便。
想到宁叛军还要去打仗,郗瑛道;“先别藏,他们应该很快走了。”
红福说了声好,“阿先,我们可会跟着一起走?那般多的粮食,我们过上一年半载都无需愁了。”
郗瑛问道:“红福,你会种地吗?”
红福摇头,“我只会种些菜,我们也没地啊!”
“是呀。所以,我们肯定得走。就是他不带我们走,我们自己也要走。”
郗瑛揪着青石缝里的枯草,道:“我不吃苦的,谁要吃苦,就让给他去。”
红福听得咧嘴笑,后知后觉问道:“阿先,鱼要如何吃?鱼好腥啊,刺多,肉少,一点都不好吃。有肉,可要将肉也煮了?”
郗瑛回忆着前世看来的方法,道:“有米酒,姜,不会腥。先煎一下,加热水熬煮,最后撒上一把青蒜苗,鲜得来,保管你会喜欢。肉也一并煮了,萝卜炖肉,正好。”
红福好不怀疑郗瑛,剖好鱼清洗干净,回灶房去生火煎鱼蒸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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