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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62 捉赃（第1页）

&esp;&esp;阿明又到公司去搞定案了，但总是像没睡醒了似的，精神不振，老开小差，有一次公交车居然还坐过了站头。

&esp;&esp;确实在这一个月里，他睁眼闭眼都是杨梅，头脑子被缠得浑里浑沌1的。这并非全是一见钟情，童年美好的往事在心底发酵，两相融汇，便喷薄而出了。

&esp;&esp;杨梅浑身上下的细皮嫩肉，阿明再清楚不过了，而在水中柔滑的身躯更是令他心旌摇动。然而现在，这一切在他的脑海里既熟悉又陌生，既令他遐想又令他烦恼。

&esp;&esp;是的，虞志这小子的出现，阿明预感到了不吉。人不比不知道，一比就比出高矮胖瘦出来了，且这小子能说会道——甜言蜜语没有一个姑娘儿不喜欢听的。

&esp;&esp;阿明没有这个本能，见到姑娘儿蒸笼鼻头不冒汗已算是镇定了，如今遇到了心上人，能有勇气直视她一眼就算不错了。

&esp;&esp;童年的往事虽然能催情，但不能决定如今是否能两情相悦。有些事儿太熟悉了反而不好，比如小时候挂在嘴唇上的鼻里涕，印在脑海里剔除不掉的话，当接吻的时候，感觉也许就不那么甜美了。

&esp;&esp;阿明每次都是早去的，他或者在小弄堂的这头，或者在小弄堂的那头，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观察那小子有否接杨梅来上课——这种卑鄙的行为，阿明自己也感到可恶，只是他身不由己，好像冥冥中有股力量推着他这样做。

&esp;&esp;有一次，这小子居然和她一起走进了小弄堂，有说有笑的。在放车儿的时候，臭小子还向杨梅的肩头撩了一把。

&esp;&esp;这就像一记重锤打在了阿明的心头上，这晚上的两堂课上得稀里哗啦。

&esp;&esp;当曾老师叫他站起来回答先日所学的单词和判断句式时，竟然错答了两个。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引起了同学们的窃笑。

&esp;&esp;阿明看到了这窃笑，尤其是那小子的笑可憎得很，气得牙齿咕嘎咕嘎直响。

&esp;&esp;杨梅没有笑，而是惊讶地转过脸来朝他看。阿明一点儿面子都没有了，低下头儿再也不敢去看她。

&esp;&esp;之前放学的时候，阿明都送杨梅到公交车站，有时她坐公交车自己回去，有时搭那臭小子的车儿。这晚，一出校门，杨梅直接坐上他的车儿走了，连个招呼也没打，这叫阿明难过得要死，心想还不如一头撞在电线杆上死了算了。

&esp;&esp;阿明在虞志面前一天一天败下阵来，正心灰意懒的时候，有个外调要他和闻组长去安徽的歙县和宣城。本来学日语就勉勉强强的——确切一点儿说，几乎还是为了杨梅而报名去读的，没想到这一学二学竟会学出了一天到晩的苦酸味，这正好出去散散心儿——眼不见为净嘛！

&esp;&esp;雾霭茫茫。长途汽车在盘山公路上一路颠簸，经临安、昱岭关至歙县，天色已暮，宿于县委招待所。

&esp;&esp;翌日，下着雨儿，汽车在狭窄的黄泥小路上艰难行进，至棠樾大队。然后走田埂路，翻小山坡，不知走了多少路，连球鞋里都是泥水了，到了宝山小队（槐塘）。调查毕，回县城时顺路游观棠樾牌坊群。

&esp;&esp;这是草长莺飞的季节，黑瓦白墙、马头翘角的徽派建筑虽然陈旧斑驳，但在初绽的鹅黄的油菜花儿的簇拥下，加上蒙蒙细雨，别有一番风景。七座青石牌坊按忠、孝、节、义依次排列，四柱落墩，古朴巍峨。

&esp;&esp;回到县城，天已漆黑。进许国石坊后，是一条老街，店铺林立。阿明与闻组长品尝徽州毛豆腐、火炉饼、臭鳜鱼、蝴蝶面后，因为下着小雨儿，闲逛不便，就各自回招待所的房间休息。

&esp;&esp;这是个多情的季节。阿明面对着雨窗，想着杨梅，想着白日里的风景，情景并生，摇头晃脑，吟诵起唐代诗人王维的诗来：

&esp;&esp;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

&esp;&esp;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esp;&esp;过绩溪、宁国，正午至宣城。在城东济川桥头，骡马车儿、鱼贩儿不少，蹄声哒哒，吆喝声声。溪流边的小埠头边，有一条很小的木船，像“h”形，一头仅能坐一人，站起来则要脚踏两船。

&esp;&esp;小船上有个皓首渔翁，肩上、船头各停着一只鹭鸶。鹭鸶抖动着湿漉漉的翅膀，间或发出一声尖利的鸣叫。

&esp;&esp;渔翁用葫芦瓢儿从其它船中划了出来，然后立起身来，脚踏两头船，撑开竹篙，往上游而去。

&esp;&esp;“脚踏两头船！”阿明望着渔翁渐去的背影，联想到了杨梅，暗骂一声。

&esp;&esp;十天后，阿明再去上课，杨梅问他出差的话儿还不如与虞志谈的话儿多，而且从两人的眼光上来看，似乎还有点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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