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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1页）

&esp;&esp;徐梨儿斜睨着她，气鼓鼓道：“那方丈以为十九娘在吓唬他，蠢得不知躲，一下被十九娘砍了下去。我当时一见十九娘拔刀，心里一咯噔，赶紧拉了她一把，那方丈只被砍伤了手臂。十九娘倒埋怨我来，说我不该拦着，留着那方丈的命。”

&esp;&esp;赵璎珞抢白道：“秃驴本就该死，我为何不能杀了他！”

&esp;&esp;赵寰看着赵璎珞，她整个人如绷直了的弓弦，轻轻一碰，估计就会断掉。

&esp;&esp;从浣衣院，王寨，五国城出来的小娘子们，心里多多少少都带着伤。也许要一生来愈合，也许有些人等不到一生，很快就倒了下去。

&esp;&esp;赵寰心中说不出的难过，先让徐梨儿回去歇息。她望了眼天色，上前挽住赵璎珞的手臂，轻声细语道：“十九娘，走，我们去天宁寺拜菩萨，尝尝他们的斋饭。”

&esp;&esp;赵璎珞嘟囔了声，随着赵寰上了马车，朝天宁寺而去。

&esp;&esp;寒寂骑着老驴，一路沉思着回华严寺。老驴不时停下来，去吃路边的枯草。

&esp;&esp;望着老驴背上空了的垫子，寒寂恍惚回过神，清明留在了赵寰处。

&esp;&esp;赔了夫人又折兵，寒寂脑子里，蓦地冒出这个想法。拉着缰绳的手一僵，脑子转得飞快，细细回味着

&esp;&esp;“这个大钱，是我在墙脚捡到的。库房里有些金银财宝，但我一个都没碰过。”赵寰盯着寒寂，极为认真解释，问道：“方丈可知道，为何十九娘没有给你香火银？”

&esp;&esp;寒寂目光不经意掠过赵寰，她真正荆钗布裙，乌发用一根木棍随意挽在脑后，半旧的灰色粗布衣衫，不施脂粉。雪白的耳垂上，空空如也，连只银耳钉都未曾佩戴。

&esp;&esp;落落大方站在那里，随意且自在，好似秋日万里无云的晴空，悠远沉静。

&esp;&esp;赵璎珞与赵寰五官有四五分相似，神态却判若两人。她手上紧握着刀，一言不发站在旁边。双脚不断挪来挪去，整个人散发出浓浓的不耐烦，戾气与杀意凛冽，愤怒到绝望。

&esp;&esp;寒寂心下了然，暗自轻叹口气，收回视线，忍不住好奇问道：“为何十九娘没给香火银？”

&esp;&esp;赵寰一本正经答道：“因为十九娘没有见到大钱。”

&esp;&esp;赵璎珞终于噗呲笑了声，这一笑，令她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esp;&esp;寒寂脸抽搐了下，他就不该多嘴问一句。后悔归后悔，嘴角却不由自主上扬，故作镇定道：“赵施主说笑了，佛门净地，众生平等，岂能以香火银论。”

&esp;&esp;赵寰携着赵璎珞往前走，淡淡道：“天宁寺有劳方丈了。”

&esp;&esp;这是在点他，天宁寺的香火钱，需要交给她筹措粮草。寒寂顿了下，强咽下气，认命吩咐广然去备素斋，跟在两人身后进了大殿。

&esp;&esp;赵寰与赵璎珞在蒲团上跪下，无比恭敬地磕头。寒寂点了香烛递上前，两人伸手接过插在香炉中，再次双手合十跪拜。

&esp;&esp;“在菩萨面前，许了杀金人的愿望。”寒寂突然想起了赵寰在华严寺的话，瞄了眼一脸虔诚的她。

&esp;&esp;她可是又在许相同的愿望？

&esp;&esp;寒寂仰起头，望着永远慈悲的菩萨，刹那迷茫。

&esp;&esp;菩萨能否，真正看到世间的苦难？

&esp;&esp;赵璎珞静静站在那里，盯着香炉里袅袅升腾的青烟，眼神发直。

&esp;&esp;赵寰心似被针扎了下，鼻子酸涩，冲得她眼眶都发热。稳了稳情绪，上前轻轻挽着赵璎珞的胳膊，道：“十九娘，我想去后面地藏殿，给自己点一盏长明灯。”

&esp;&esp;长明灯是点给往生者，寒寂与赵璎珞都诧异看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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