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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2页）

&esp;&esp;阿阮却不在床上，不知几时爬下来，贴在青砖地上，双颊如同烧了一盆火，连白皙的脖颈都呈艳丽的红色。

&esp;&esp;舒念一滞，“躺地上做甚？”

&esp;&esp;好半日才听他有气无力的一声，“热。”

&esp;&esp;舒念放下碗，催促道，“快起来，外面下着雨，休得贪凉。”

&esp;&esp;阿阮热得目光迷离，“你去哪儿了？”

&esp;&esp;“给少侠做饭。”舒念俯身去拉，“地上潮，去那边榻上。”

&esp;&esp;阿阮“嗯”了一声，推开她手，自己扶着床沿爬起来，挪到窗边凉榻上，一掌拍开窗格，微风携细雨，扑在身上，阿阮喉间逸出一声适意的喟叹，索性半个身子趴在窗棂上，探头吹风。

&esp;&esp;舒念一把拉他下来，按在榻上，合上窗格，“再胡闹便不需装病，真要好好病一回才罢。”

&esp;&esp;阿阮哼了一声，总算消停下来，抬臂掩面，躺着不动。

&esp;&esp;舒念想了想，取一盆井水，投布巾打湿，扯下手臂与他擦拭面颊脖颈，又挽起袖子擦拭手臂。

&esp;&esp;另取布巾投湿，折作方块垫在额上。

&esp;&esp;阿阮被凉意相激，感觉好些，睁眼见她背对自己，立在盆架边投洗布巾，忽道，“念念，那年你为了什么与苏秀打起来？”

&esp;&esp;舒念手上一滞，“少侠，咱们能别说这事儿不？”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都三年过去了，还叫人惦记。

&esp;&esp;阿阮翻转身，面向舒念——这么一动额上的湿巾子便滚在榻上，洇出深色的水印。“你还记得吗？”

&esp;&esp;“忘了。”舒念过来，换了凉巾子垫上，一掌按住榻上乱动的人，“别乱动。”

&esp;&esp;“我还记得。”

&esp;&esp;舒念摸摸自己发间秃着的那块，很是羞耻，“咱能别说了么？”

&esp;&esp;阿阮听若不闻，“那一日苏秀在吴山上，责罚一个内门弟子，骂……骂得很是难听，你正好路过，便道，咬人的狗不叫唤，叫唤的狗不咬人，苏鹤使应是冷战

&esp;&esp;◎舒女侠保重。◎

&esp;&esp;舒念殷勤道，“我去洗碗。”

&esp;&esp;“出去。”

&esp;&esp;舒念一笑，收拾碗箸跑出去，一古脑儿扔进食盒里，提回自家小院，远远便见凤姨立在门口，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乱转悠，加快步子过去，“怎么了？”

&esp;&esp;“念念，你可回来了，快去看看我们阿部。”

&esp;&esp;舒念隔着竹篱将食盒放回院中，便往凤姨家去。小阿部不过四五岁年纪，春日乍暖还寒，为时气侵染，烧得热乎乎的躺在小床上哼哼。

&esp;&esp;舒念把了脉，扒开嘴巴看舌苔，笑道，“积食，凤姨清静饿他两顿便好。”

&esp;&esp;小阿部迷离睁眼，抗议，“我不要饿着。”

&esp;&esp;倒把大人们逗乐了。

&esp;&esp;“好，不饿着咱们小阿部。”舒念站起身，“回去煎点汤药送来。”

&esp;&esp;凤姨千恩万谢送舒念走到门口，欲言又止。

&esp;&esp;“凤姨，怎么？”

&esp;&esp;“你别嫌凤姨多嘴……”凤姨憋了好半日才开口，“念念你家世清白，长得俊俏，医术又了得，莫与那小倌儿搅在一处，女娃娃名声要紧——”

&esp;&esp;“我省得。”舒念抽身便走，自回去拣药，一副药煎完才理清楚一件事——

&esp;&esp;唐门打发阿阮来做这冒风险又不讨好的差事，应是早已做好牺牲他名声的准备。

&esp;&esp;领命来此的阿阮，也已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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