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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无奈地轻戳小猫额头,放软了声音:“你啊,乱跑个什么。”
三花猫任由她戳,吃饱喝足,很温顺地被她抱回怀里。
而这时,容松也挤过拥挤的人群,差点没被游街花车抛下的花朵淋了满头,气喘吁吁道:“郡主……!!!我快要被挤死了!!!”
又朝花车上的花娘们苦笑道:“姐姐们,别扔我了啦!我、我会起疹子的!”
惹来更多姑娘们的娇笑,但果然没人再抛了。
容松终于在宣榕目前站定。定了定神,转向耶律尧:“不是,你怎么这么没分寸?我还以为是望都那些纨绔,酒后闹着玩的呢。若真的是两条腿,你怎么收场?让宋灼当场给你血溅三尺?他怎么说也是朝廷官员,这事要传到朝廷,你怎么解释你在我齐?”
“我很知道分寸啊。”耶律尧哈哈笑道,笑得疏狂不羁,“否则,你以为赌注会是腿?我若要他那双任职天机部里,拿来吃饭的手,正在兴头上,你觉得宋灼会不给?那才是无法收场!”
容松惊疑不定,还想再反驳什么,宣榕止住他:“阿松。”
容松乖乖闭嘴。宣榕一边沿着长街向前走,一边问耶律尧:“你是早就看出来,宋灼那双腿有问题吗?”
“嗯。”耶律尧不紧不慢跟着她,“受力不对,寻常人走路,全身会发力,腿部尤甚。他发力却在腰腹。再加上行走间有轻微摩擦吱呀,能猜出双腿有恙。”
宣榕问了第二个问题:“你怎么会有西凉机械的构造图——若是不方便答,就算了。”
耶律尧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战利品,我那还有不少,你要么?”
宣榕了然。耶律尧和西凉作战未曾败过。总会缴获点什么。
于是,她无奈问了第三个问题:“再说吧……你来招惹宋灼干什么?他如今可是能承侯位的,逐渐炙手可热起来了。”
“心情不好,总得找点乐子。”耶律尧语气散漫,“会上一会。而且我觉得……幕后黑手不一定是他。”
少年时,耶律尧在课业上就堪称敏锐聪捷。
又常年身处危机,有种如野兽一般准确的直觉。
但宣榕确实没想到,他一个外来者,也能做出这种判断,诧异地抬眸:“何出此言?”
耶律尧嗤道:“太傻了。”
宣榕:“……”
耶律尧见她顿住脚步,清澈的琉璃眸里涌上些许控诉,便笑道:“好吧,不逗你了。只是小菩萨,你有没有注意到,西行三案,每一个案子,都在逼你做取舍。”
宣榕想起父亲说的话,思忖道:“章平那个替考案,是的。若我放他一马,会有大助益。”
“世子那破事儿也是吧。他是和季檀同司为官,同为副手么?”
宣榕颔首:“对。”
她本想继续说,但又有点想听耶律尧凭借不多的消息,能推断出什么来,便止住。
于是,耶律尧轻笑了声:“这位世子宋轩,宋大人,非得千里迢迢来河东郡处理旧痕,为此不惜自降官职,只能说明,他在望都被限制住了——季檀知道这事儿吧?那季檀无论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其实都可以此为把柄,威胁宋轩支持他的。”
宣榕轻叹了声:“这种助力,不要也罢。”
耶律尧不置可否:“这也是取舍。至于第一个,瓜州。虽说那厮又蠢又毒该死,但到底是被人毒死的。你越过官府、律法和条框,把为首两个主犯送走,其实……”
宣榕懂了他意思,垂眸,细长的睫羽像是两扇蝶翼:“即使向更早追溯,她们算自卫防身,但现有的律法不承认这一点。她们必死。
所以,我确实也是在罔顾律法。”
但她当时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救她们了。
“是。若真的有人在幕后操盘,这人,有点……”耶律尧露出点饶有趣味的笑,“像是希望你好,又不希望你不好,逼着你破自己的例,不要走他的老路,一种居高临下的长辈姿态。很像我那便宜爹,啧。”
宣榕觉得他煞有其事的分析,非常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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