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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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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江怀雅睡到自然醒，下楼一看，家里空无一人，江潮已经被拐走了。

&esp;&esp;老黄蹲在客厅，默默宣告着把她弟弟拐走的人是谁。

&esp;&esp;聂非池竟然来过了。

&esp;&esp;江怀雅若有所思地从冰箱里取了片吐司加热，抹上果酱当早餐。

&esp;&esp;她边喝水边翻着一本杂志，汲取设计灵感。她之前为志愿者队设计了好几套方案，但都不满意，被自己推翻了。尽快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是她近期最大的工作。

&esp;&esp;正这时，手机响了。

&esp;&esp;给她打电话的是方宸，她在纽约合伙创办工作室的伙伴。

&esp;&esp;方宸习惯于用英文，说话语调总带几分美国人特有的抑扬顿挫，上来就用夸张的语气嫌弃她为什么连这种简单的指路牌都要咨询他的意见。

&esp;&esp;江怀雅只能忍他。谁让他才是李祺正儿八经的得意门生，她只是一个学得驳杂不精的外门弟子呢？她这几天频频和他联络，期盼能将这事做到完美。

&esp;&esp;她耐心解释：“我不想让它就像路边绿化带里卧着的标牌一样平整无趣，我想做得有新意一点。”

&esp;&esp;“好了，这个说辞我听过八百遍了。”方宸说，“你上次说希望它能有强烈一些的危险警示意味，既然这样，那么为什么不把可能会发生的后果加入进预警当中？”

&esp;&esp;“……”

&esp;&esp;江怀雅吐司都忘了咬，想到一个点子，双目神采斐然：“方宸，你真的是个天才！”

&esp;&esp;“那是当然的。”

&esp;&esp;“回纽约请你吃aa，记得啊。”

&esp;&esp;方宸不置可否，说：“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esp;&esp;“还要一阵。上次那个纪录片可能要拍

&esp;&esp;江怀雅到医院的时候，江潮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乐-文-

&esp;&esp;她一路狂奔，连围巾都散了，脖子上狼狈地挂着一条，软在江潮面前。

&esp;&esp;江潮骨折的手换了一圈新的纱布，其他大大小小伤口或处理过，或暴露在外，俊朗的脸上被挂出五线谱似的擦伤，颓然坐在手术室门口。江怀雅看见他全须全尾地坐着，久悬的心才放下半颗，单手撑住冰冷的墙壁，弯腰喘了两口气：“你们吓死我了……”

&esp;&esp;她模样本就狼狈，说话时一股酸意泛上眼睛，雪白的脸，冻红的鼻尖，泛红的眼眶，像一张打翻了颜料的画纸。

&esp;&esp;江潮见了她，才缓缓抬起头，眼底是魂魄离体似的茫然。他就这么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抱住她的腰，说：“姐，我真该死！”

&esp;&esp;江怀雅愣了，小心抱住他的脖子，柔声说：“没事了，没事就好。”

&esp;&esp;抱着失而复得的江潮，那些安慰的话好像都是对自己说的。江潮安静得像个木头人，她快蹦出嗓子眼的心却渐渐平复下来。

&esp;&esp;当时看见事故现场照片的时候，她吓得魂飞魄散。那么长一辆集装车，小型车被碾进去就像被吞噬了一般，车身一大半都撞得看不出本来形状。她不忍心再多看一眼，飞奔到了这里。

&esp;&esp;谁知老天庇佑，江潮这个小子居然只是因为剧烈撞击晕了过去，醒来一切安好，只受了一些皮外伤。江怀雅不信神佛，却打算抽日子去寺庙拜祭拜祭了。

&esp;&esp;江潮的声音染上了哭腔：“我……”

&esp;&esp;江怀雅冷静下来，捧着他的脸，吸吸鼻子说：“你别着急。你让护士告诉爸妈了吗？叔叔阿姨那边通知了吗？”

&esp;&esp;江潮垂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眸，摇摇头。

&esp;&esp;江怀雅拿出手机，说：“那我来。”

&esp;&esp;江潮猛地按住了她的手，乍然间抬头，眼里竟有一丝哀求。

&esp;&esp;江怀雅蓦地察觉到了他的反常，不由地撑开眼睑：“怎么了……？”

&esp;&esp;心里那丝不祥的预感扼住了她的咽喉，她竭力把它压下去，却听见自己说话时不由自主地带出颤音。

&esp;&esp;“我不知道怎么跟干妈说……”那样漂亮的大男孩，纤长的眼睫颓丧地耷拉着，紧抿着唇，吞下了后半句话。

&esp;&esp;江怀雅反驳他：“怎么不能，不是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吗？”

&esp;&esp;“医生刚刚出来过，说手术发现，碎了一节脊骨……那是脊骨啊姐……”江潮的眼神仿佛要哭了，如果不是两只手都绑着绷带，真想扇自己一个巴掌，“都怪我，开车的时候跟他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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