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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2页）

&esp;&esp;江怀雅隔着磁波，莫名觉得耳朵一阵微痒。

&esp;&esp;就在她心痒得想去挠挠耳朵的时刻，他开口了。

&esp;&esp;“去看花车巡演了吗？”

&esp;&esp;江怀雅讷讷道：“什么花车巡演？”

&esp;&esp;“香港春节的保留节目，晚上八点在尖沙咀那边，很热闹。你一个人在酒店无聊，可以去看。”他顿了一顿，续道，“明晚这时候有烟火表演。维港人很多不安全，你去海边走走，景色就不错。”

&esp;&esp;聂非池连说了一串，眼前是沉闷的白色墙壁，电话里也是白墙般空空茫茫的静默，于是喊了声她的名字确认：“有在听？”

&esp;&esp;“嗯。”她鼻间轻轻地逸出一声。

&esp;&esp;他原本还有几句话要叮嘱，然而被这仿佛梦呓般的轻哼一扰，忽然忘了腹稿，沉下声道：“晚饭吃过了？”

&esp;&esp;江怀雅慢慢踱回卧室，说：“吃了一点。”

&esp;&esp;“困就早点休息。”

&esp;&esp;江怀雅听出他言语里想要结束这通电话的意味，猛地倒上床，有些失望：“就这些了吗？”

&esp;&esp;聂非池默了好一阵，自嘲：“‘我一向很无聊。”

&esp;&esp;就像分开时她所说的，他们性情、爱好、志向都大相径庭。她爱的是颓废的摇滚乐手和忧郁的中年艺术家，只有他们明白她的浪漫情怀，能陪她聊人生聊理想。

&esp;&esp;他回忆了会儿，淡淡道：“你不是说过么，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聊的话题。”

&esp;&esp;她有说过这种话？

&esp;&esp;江怀雅脑袋陷在软枕里，一片混沌，权当有过吧，“那也不要紧。你继续问，我可以把我晚餐菜单给你报一遍。你喜欢嘘寒问暖，我可以听你讲一百遍冷不冷困不困。再无聊的话题，只要是你的声音我就愿意听。”

&esp;&esp;她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到了伤心处，嗓子眼有一股热流乱窜，竟然抱着一床被子低声啜泣起来。

&esp;&esp;聂非池忽然感到无可奈何：“……怎么突然哭了？”

&esp;&esp;江怀雅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这一个多月来压抑在心的情绪被打开了一个缺口，这会儿不受她控制地往外涌。面对面的时候她习惯性地伪装轻松，然而一个人的寂寥时分却难以抑制，竟全都带着委屈诉之于口：“聂非池，我特别怕失去你……你能不能当心一点自己，不要再出事了。花车也好烟火也好，我想不出它们有什么好看。我宁愿这会儿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过个无聊的年，走几步就能到你家，想你了就可以过去蹭饭。”

&esp;&esp;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鼻音浓重，有些词咬字不清囫囵过去，他也没有提醒她说

&esp;&esp;聂非池的视线还很模糊，日光照耀下，她像某种温血动物，周身泛着毛绒绒的柔光。

&esp;&esp;江怀雅的长相算不上惊艳，起码不会被当作女神追捧，总被赵侃侃调侃她辜负了父母的优秀遗传。但其实那些基因在她身上一点没浪费，至少无论她如何疏于打理，都不会见寒酸。她是自然的，蓬勃的，笑的时候眼眸仿佛永远十六岁。

&esp;&esp;就像现在，她站在那里，简单的蝙蝠袖白毛衣搭长裤，笑容温暖，目光清澈，会让人渴望她的拥抱。

&esp;&esp;她从来不是太阳，是他掌心取暖的一盏荧荧烛光。

&esp;&esp;聂非池轻轻向她招了下手：“过来点。”

&esp;&esp;他没法移动脊椎，只能她向山而行。江怀雅走到他面前，起先有些局促，但按捺不住好奇，俯下身打量他脸上伤口的分布，用食指默数，“看着就疼。”

&esp;&esp;聂非池长指按下她的后颈，吻她的唇。

&esp;&esp;唇瓣上的温热一触即走，蜻蜓点水似的一个吻结束，两个人四目相对，一起笑了一声。

&esp;&esp;他柔柔望着她：“是不是很丑？”

&esp;&esp;“有一点。”她鼠头鼠脑地窃笑，眼睛下弯成两道月牙，“这破相有点严重啊。手术修复完是什么样子？效果是不是跟整容没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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