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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宁望见证了这场闹剧,他就在不远处静静看着程航一把新买的那个手机狠狠地砸在地上,又看着他崩溃大哭。
&esp;&esp;最后看着他风衣上下翻飞地离开,就像一直脆弱的蝴蝶。
&esp;&esp;说起来,上学那会徐开慈和程航一都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漂亮模样,走在街上会有星探给他们递名片。徐开慈志不在此,每次都是礼貌拒绝,程航一倒是好几次拎着名片在朋友面前炫耀过,倒不是说他对这些多感兴趣,就是单纯觉得这是对他样貌的一种肯定。
&esp;&esp;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经年之后,一只折了翼,再也飞不起来。而另一只,停了太久,都忘记了要怎么飞起来了。
&esp;&esp;就连离开都畏畏缩缩,一步三回头,每次回头哭声就更大一些。
&esp;&esp;真的好委屈,回头看看这三年,到底算什么?程航一觉得要是连哭都不可以,他今晚已经会憋死,一定会会心肌梗塞。所以哭就哭了,哭得大声点也没关系,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来发泄和表达自己的难过。
&esp;&esp;只可惜这么多年被徐开慈驯化得太过成功,哭完了冷静下来,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徐开慈一个人会没办法生活。
&esp;&esp;所以才会有宁望刚给盛观南打电话说没办法回家了,没过多久就有人在外面敲门,进来说是程先生新安排的护工。为了显示自己专业,小伙子从自己包里掏出来一堆证件,看得宁望一愣一愣的。
&esp;&esp;反倒是徐开慈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静静点头说了声谢谢,另外就是让宁望赶紧回家。
&esp;&esp;这才像程航一的做事风格,大多数时候不着调,爱生气,爱炸毛,可冷静下来又能站在徐开慈的角度考虑事情。
&esp;&esp;比如每次吵架后半夜也会哼哼唧唧爬起来帮徐开慈翻身和清理,再比如现在,哭着说要离开,却又以最快的速度替徐开慈找一个能伺候料理他的护工。
&esp;&esp;徐开慈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感觉,好像着急也没有用。只能寄希望于程航一可以冷静下来,他决定明天就出院,把乖小孩找回来,再好好解释清楚,再好好哄哄,这样日子还能接着过。
&esp;&esp;只可惜徐开慈这次想错了,他发现他找不到程航一了。
&esp;&esp;他伤口还没痊愈,却执拗地要出院,可等他回到家才发现程航一根本不在家。别说不在家,他是压根没回过,连同桌子上放着的香蕉都已经长了黑斑。
&esp;&esp;没有程航一在家,这个家就像那串长着黑斑的香蕉一样,隐约透着腐败的痕迹。
&esp;&esp;护工忙着安顿好徐开慈,顾不上先收拾这间家,主要是怕徐开慈在轮椅上坐得时间太久会压迫下肢引发水肿。作势就要过来抱他,嘴里碎碎念着:“其实您应该耐心等伤口养好了再回家的,今早检查的时候您肺部也不太好。”
&esp;&esp;徐开慈抬手吊着手腕,用手心抵了一下护工,心里突然慌了起来,他摇摇头说:“你重新给我把束带系好,我们还要出门一趟。”
&esp;&esp;“啊?还要出门啊?您腿没问题吗?”雇主的想法护工不能左右,却出于专业的角度还是要出声提醒。
&esp;&esp;徐开慈点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如果不在家,程航一又能去哪里?他不喜欢住酒店,以前就算玩得再疯,晚上怎么都会回家的。
&esp;&esp;他的手机坏了,连卡都没要,还连同手机碎片在住院楼楼下,现在估计已经被保洁人员扫走,就算要办卡也是今天才能做的事情。
&esp;&esp;慌乱中徐开慈看到护工正捧着他的脚帮他穿鞋,徐开慈突然开口,嗓音很大地问他:“昨晚谁让你来的?是谁联系的你?”
&esp;&esp;护工被问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地如实回答道:“是有人夜里紧急联系的医院护工站,那个人说自己姓程,因为要得急他还多加了钱……”
&esp;&esp;对这个护工是谁找来的徐开慈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他只是想知道在没有手机的前提下程航一是怎么联系的护工,怎么付的钱?
&esp;&esp;这么一听他心里又稍微落定了一些,程航一肯定和祁桐在一起,上海说大很大,可程航一在这种时候能找到的朋友也就这么几个,而现在他肯定不会找盛观南,更不会找不确定在不在上海的孟新辞,那么就只有祁桐,也只能是祁桐。
&esp;&esp;还好还好,只要能确定他身边还有人就行,这样还能找到,只要不是消失得没有踪迹,徐开慈就没有那么怕。
&esp;&esp;徐开慈已经太久没有见过祁桐,连翻通讯录都要换成很久以前的那个手机才找到,还不确定他有没有换过手机号码。
&esp;&esp;怀着惴惴不安地心,他咬着电容笔按出拨通键,那边机械的嘟嘟声响了好久,最后才接通,还好声音是祁桐的,徐开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esp;&esp;太久没有和以前这些朋友说过话,徐开慈竟然会有点胆怯,迟迟不知道怎么开口。
&esp;&esp;直到那边已经变得,懒洋洋地开口问说:“徐大少,你该不会打电话给我只是想听一句你好吧?不说话我挂了,还没睡醒呢。”
&esp;&esp;“程程是不是在你跟前?你让他接电话。”开门见山,徐开慈也懒得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祁桐。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甚至好像都能听得到电话那头有程航一的呼吸声。
&esp;&esp;可祁桐也斩钉截铁地回答他:“不在啊,他不是回去了么?”
&esp;&esp;祁桐声音一向就吊儿郎当的,很难听出到底是实话还是跟着程航一打配合来诓徐开慈的。
&esp;&esp;徐开慈也没心思去深究了,他觉得心里就像绕着一团乱麻,怎么都解不开,烦躁地想扔东西。
&esp;&esp;声音也不免提高了一些,带着凌厉地又问了一遍:“祁桐,我隔了那么久给你打电话不是打着玩的,我再问一遍,程航一是不是就在你跟前?”
&esp;&esp;他脾气好,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耍花招,在他面前的人,从来都只有他居高临下地耍别人,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玩什么名堂。
&esp;&esp;可徐开慈忘了,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
&esp;&esp;祁桐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声音,也变得严肃,气势不输给谁,“徐开慈要不是我没存你号码,以为是什么快递或者外卖,不然我是不会接的。你也别在我这里耍什么徐大少爷的威风,你自己老婆不见了来我这里问什么?你这样我怀疑,是不是当初把脖子摔断了以外还把脑子摔坏了?”
&esp;&esp;对面没了声音,祁桐瞟眼看了眼歪七扭八横睡在沙发上的男人,又恢复成懒洋洋带着笑的声音:“别打来了,我没义务替你管老婆,你老婆也不在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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