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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虽然心里清楚程航一肯定重新开回他的那辆大g,但真的到车面前,徐开慈还是会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esp;&esp;也不晓得实际该感慨点什么,反正在看到这辆车的时候脑子里一瞬间想了很多,又都一一压了下去,最后只能老气横秋地归总成一句世事难料。
&esp;&esp;徐开慈不着痕迹地抬眼看着站在他旁边的程航一,没想到自己还能和程航一一起,坐在这辆车里一起回家。
&esp;&esp;这种事情他别说想都不敢想,就是好几次他自以为的弥留之际的时候,都不敢梦到,毕竟对徐开慈来说,这种想法太缥缈了,他够不着的。
&esp;&esp;程航一回来就已经是他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是他无法控制自己时,无意间把思念宣之于口。
&esp;&esp;又怎么敢奢求有一天,还能被程航一抱上车,然后一起回家。
&esp;&esp;程航一低头正要说点什么就发现徐开慈在抬眼看着他,他冲徐开慈笑笑,上手揉了揉徐开慈那头毛茸茸现在略微带着点枯黄的头发。
&esp;&esp;他笑里带着点不好意思,弯下腰解着束带说:“也不知道那么久没抱你上过车,现在还抱不抱得起来了。”
&esp;&esp;说这话明摆着就是在开玩笑了,徐开慈也只是哂笑一声,反问他:“那不然你把我送回病房?”
&esp;&esp;车子还是这辆车子,因为底盘高的缘故以前抱徐开慈上车怎么都有点别扭和费劲,没想到这次相对来说容易那么多,归根究底还是徐开慈瘦了的原因。
&esp;&esp;他瘦了太多,每次程航一抱起他来,都觉得这腰肢细得不像话,要是用力点怕是都能折断。
&esp;&esp;想到这个,程航一不由自主地低头咕哝着:“让你多吃两口东西,怎么就那么难呢?”
&esp;&esp;几天前徐开慈病情急转直下,现在连比较好使的左手都没有太大的劲儿,就算是搭在程航一的肩膀上也只是虚虚搭着,没法像以前那样稍微十点劲儿勾着。
&esp;&esp;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坐上副驾驶,由着程航一帮着他,却没想到程航一借着帮他系安全带的时候,突然凑得很近,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凑在一起。
&esp;&esp;程航一身上可真好闻啊,是两个人在一起时家里一直用的那个洗衣液的味道。对比起自己身上这散不开的消毒水抗生素味道可太好闻了。
&esp;&esp;好闻到徐开慈脑子里全是这股味道,怎么都反应不过来别的。
&esp;&esp;他还没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偏过头去,就被程航一亲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发火,或者震惊,又看到程航一笑得一脸灿烂。
&esp;&esp;“我还从来没想过有天还能和你一起开着这辆车回家,但是我又早就想这么抱你上车然后亲你一口了。”
&esp;&esp;徐开慈觉得很无奈,但好像回过神来也不觉得自己有多抵触,说到底他喜欢程航一,只是不喜欢自己而已。
&esp;&esp;他偏过头去没说什么,只是让程航一赶紧把轮椅收好上车。
&esp;&esp;从瘫痪后,徐开慈坐过舅舅的车、坐过徐家的车,后面自己和护工出门也叫过滴滴专车,误打误撞还被祁桐载过一段路。
&esp;&esp;相比较下来,程航一的这辆车最难上得去,却是他觉得坐着最舒服的一辆车。说不清个因为所以然,就是觉得这辆车哪里都好,好到他一直紧紧绷着的那根弦也会放松下来。
&esp;&esp;车里没有乱七八糟的车载香薰,也没有花里胡哨的内部装饰,只是微微吹着温度合适的风就已经让徐开慈觉得满足。
&esp;&esp;舒服到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在微微笑着,目光平和又满足。
&esp;&esp;到红绿灯口的时候,程航一又像以前那样,把手凑了过来,不过只是刚碰到徐开慈的手就又缩了回去。
&esp;&esp;他笑着自己骂自己:“你看我这习惯,总是改不掉。你别生气,我还没摸上呢。”
&esp;&esp;不过他也鸡贼,虽然没摸到徐开慈,但也没把手扶回到方向盘,就放在离徐开慈手不远的地方。就算车子起步后也没收回去,反而修长的手指还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放松得很,丝毫没有什么他口中不好意思的样子。
&esp;&esp;他在专心看路,没注意手边,只是突然感觉到有一丝冰凉略过他的手背,过了一会又触碰到他。
&esp;&esp;程航一以为是徐开慈痉挛了,急忙偏过头看徐开慈,发现不是,他两条腿还安静地放着,另一条胳膊也安安静静地摆在腿上,只有左手晃晃悠悠地蹭着程航一的手背。
&esp;&esp;徐开慈就是这样,要想真的拿什么东西或者碰什么东西往往没什么准头,总是要来回几次才能对准目标。
&esp;&esp;程航一笑了起来,他收回视线控制好方向盘,那只闲着的手反手握住徐开慈的手。徐开慈的手蜷着,程航一怕这么囫囵个握着他不舒服,将他手掌摁在座位上,然后用手指撑开徐开慈的手指,在他软软的掌心里挠了几下。
&esp;&esp;徐开慈掌心特别软,仔细摸着的话会摸到一点点指甲印,是他最后两根指头蜷缩得厉害留下的。
&esp;&esp;程航一都不需要看,就能轻车熟路地顺开他手指,然后和他十指相扣地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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