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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2页）

&esp;&esp;在她心里，刘阿姨有街坊邻居，有一辈子八卦累积下的智慧，也有努力活下去的求生欲。

&esp;&esp;那么，就会好起来的。

&esp;&esp;程凉拆了根棒棒糖叼在嘴里，不置可否。

&esp;&esp;盛夏侧头看他。

&esp;&esp;他的泪痣在灯光下是暖棕色的，小小的一颗，嵌在眼角。

&esp;&esp;现在心情放松，所以那颗痣看起来也很愉悦，不像他发火的时候，明明那么小的一颗痣，却能让他那张厌世脸瞬间杀伤力十足。

&esp;&esp;不拍他，真的可惜了。

&esp;&esp;“等我学好了，真的知道怎么展现镜头想清楚主题的时候，可不可以再邀请你拍一次纪录片？”盛夏又问。

&esp;&esp;程凉歪头看她：“拍我什么？”

&esp;&esp;他乏善可陈得很，没有信念，普通医生却偏偏还有钱，于是连赚钱的基本需求都没有。

&esp;&esp;“你这里。”盛夏指着心口，“有愤怒感。”

&esp;&esp;程凉一怔。

&esp;&esp;“你对生命有愤怒感。”盛夏说得更加清晰，“不是无动于衷，不是麻木，不是悲悯也不是热爱，而是愤怒。”

&esp;&esp;“就让人觉得很鲜活。”盛夏低头，后面那句话轻得快要听不见，“也很动人。”

&esp;&esp;程凉嘴里的棒棒糖棍子嘎嘣一声，嘣断的木头戳到他的舌头，他嘶了一下。

&esp;&esp;客厅另外两个人都已经融入到背景里，他在刺痛中只看到了身边的盛夏。

&esp;&esp;她还是一脸正直，仿佛刚才说的那句话是高中语文课本中某一课的中心思想。

&esp;&esp;而他，崩得舌头都麻了，只想把那两个神经病赶出房门，然后抓着盛夏问她，她到底从哪里看出来的？

&esp;&esp;他一只咸鱼罢了。

&esp;&esp;却变成了一个对生命有愤怒感的动人的人。

&esp;&esp;程凉从茶几上胡乱的抓了几颗棒棒糖丢到盛夏手上。

&esp;&esp;“吃吧。”他很大方的，藏起了应该已经出血的舌头。

&esp;&esp;盛夏

&esp;&esp;那天晚上以理想为话头，他们天南地北的聊了很多。

&esp;&esp;聊到后来，号称要拍程凉马屁的周弦打开了程凉家的冰箱，除了盛夏，每个人人手一罐啤酒。

&esp;&esp;当然盛夏手里也有一个瓶子，那是程凉翻箱倒柜找到了一瓶还剩半个月过保质期的豆奶，据说是点外卖送的。

&esp;&esp;没有下酒菜，聊天内容也挺无聊，但就是没有人提出要散场，看起来并不欢迎他们的房东程凉也始终没有真的赶人。

&esp;&esp;话题从聊医闹纠纷到法律援助最后绕了一圈，又绕回到盛夏的纪录片。

&esp;&esp;程凉一直到这会才闹明白盛夏拍纪录片的原因——本来刚考上研究生是不太需要参加这个比赛的，但是盛夏因为父母并不赞成她以后走拍纪录片这条路，所以就跟她打了个赌：她这次参加纪录片比赛如果能拿到奖，她父母从此以后就不再提不同意这件事。

&esp;&esp;所以虽然是个小小的比赛，对于盛夏来说却很重要。

&esp;&esp;“还有没有别的备选题材？”程凉问。

&esp;&esp;他们刚才已经讨论了不少题材，但是盛夏报名参赛的时间比较晚，主流一点的题材都已经有人选了，剩下的一些都需要拍摄剪辑技巧，并不适合盛夏这样的纯新手。

&esp;&esp;接连的否定让唐采西这样热情的人都开始意兴阑珊，可当事人盛夏却仍然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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