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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他眸中情绪翻滚，最后慢慢沉寂下来，不留丝毫痕迹。

&esp;&esp;“赐死？”他轻声说。

&esp;&esp;他怎么舍得。

&esp;&esp;像是叙述，像是问询，又像是轻嘲，季雁来分辨不清，也不敢抬头，只心弦发紧，下意识说着早就想好的话，“臣妇无状，可家中女子无辜，求陛下念在季家忠心的份上，赐臣妇一死，勿要牵连她人。”

&esp;&esp;寇元青几乎立即就明白了季雁来的顾虑。

&esp;&esp;他没有说话。

&esp;&esp;心中种种执念翻滚，一说依了她，一说借此……

&esp;&esp;他目光落在季雁来的身上，她跪倒在地，红色裙角有些凌乱，像一只经历了风雨的花，笼罩着即将走向衰败的靡艳。

&esp;&esp;威胁&esp;“夫人所求，我皆能应允。”&esp;……

&esp;&esp;他不回答，这殿中越发的空寂，帝王的威严和惶恐如影随形，季雁来心中越加不详，她努力抑制住身上轻颤，说，“求陛下，开恩。”

&esp;&esp;烛火颤了一下。

&esp;&esp;女子哀戚无助的声音在宽敞的大殿中分外清晰。

&esp;&esp;“起来。”寇元青思绪繁杂，一时做不下决定，可地上那样凉——

&esp;&esp;常信这个蠢货，也不知道烧好地龙，他忽然有些迁怒。

&esp;&esp;季雁来一时间摸不准他的意思，没有动作。

&esp;&esp;“朕说，站起来。”他沉声说。

&esp;&esp;龙威赫赫，不容迟疑。

&esp;&esp;季雁来下意识站起了身。

&esp;&esp;眼见着寇元青没有发怒的迹象，她终于恢复了些许冷静，悄悄的，抬了抬眼。

&esp;&esp;她立即撞进了寇元青的眼中。

&esp;&esp;对方正在深深的看着她。

&esp;&esp;心中一惊，她忙不迭的收回视线，老老实实的低头站在那里。

&esp;&esp;她这样纯良，甚至还有些可怜的样子，寇元青却忽然想笑。

&esp;&esp;他手指一动，碰到了一把匕首，赫然正是昨晚季雁来攻击他的那把。

&esp;&esp;之前还那么凶……

&esp;&esp;殿下季雁来安静站在那里，肩背挺直，虽然垂首，却不见卑微之色。

&esp;&esp;纵使处境不佳，她也未曾丢了那满身风仪。

&esp;&esp;这便是当初的季家名姝，上京第一美人，季雁来。

&esp;&esp;而如今，她是他的弟妹，是他那个已经仙去的父皇亲自赐婚的荣王妃。

&esp;&esp;“陛下？”他久久不说话，季雁来只得又唤了一声。

&esp;&esp;“我从未想过赐死你。”寇元青慢慢站起身，就好像心中那个见不得光的念头一样，慢慢坚定起来。

&esp;&esp;“谢陛下隆恩。”季雁来跪下道谢，丝毫没有欣喜，反而更加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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