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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话有些出乎宋城非意料,该说什么呢,不愧是江城政法出来的?
&esp;&esp;宋城非骂道,“心脏人渣!”骂完就过去陪顾阮阮了。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护士业务能力有问题,这时候对着顾阮阮云里雾里说了一大堆,各种专业术语和官方套话满天飞,顾阮阮关心则乱,根本没有办法消化和提取有用信息,此时只觉得一个字都没听懂。
&esp;&esp;她就想知道外婆现在好不好,好,还是不好,简单直接地告诉她。
&esp;&esp;可一直到最后护士拿出病危通知书让顾阮阮签字,她才终于明白过来,是“不好”。
&esp;&esp;顾阮阮强行镇定地签了字,然后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魂儿似的,没有哭天抢地,也没有崩溃,就是整个人有点木愣愣的。
&esp;&esp;宋城非和易然都是局外人,他们甚至都没见过顾阮阮的外婆,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实际上谈不上多悲伤。但两人还是陪着顾阮阮一守就守到了后半夜,急救的灯一直没灭,顾阮阮一直沉默着,脸色刷白,但是不愿意多说话,就连中途警察来医院调监控和访问她都没注意到。
&esp;&esp;宋城非坐顾阮阮旁边,试图用自己的存在来让顾阮阮安心一些。
&esp;&esp;易然后半夜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说是犯罪嫌疑人抓到了,需要他过去一趟。
&esp;&esp;易然向来是遵纪守法好公民的做派,过去之后相当配合,解决了这几个人的事儿,顺带还给人民警察反应了一下顾阮阮二姨他们的事情。警察叔叔那边也很负责,表示会联系当地公安帮忙查他们的消息,有消息一定
&esp;&esp;顾阮阮没哭,她就是在卫生间对着镜子发呆。
&esp;&esp;她是想哭的,也觉得自己应该哭的,但是她哭不出来。
&esp;&esp;那是一种很干涩很无力的难受,装着情绪的肉体像是一个暖水瓶,内部的液体明明灼烫得能让人身上起燎泡,但是隔了一个真空层,所有的情绪就都传不出来了,只剩下了麻木和冰冷。
&esp;&esp;就在她发呆的时候,卫生间进来了一个小护士,看着比她大不了几岁,估摸着刚刚毕业没多久。
&esp;&esp;突然有人进来,顾阮阮下意识就想走,但是那个小护士却慌忙道,“不,没关系,你没碍着我。”
&esp;&esp;小护士打量着顾阮阮:“是遇到难受的事了吗?”
&esp;&esp;顾阮阮没接话。
&esp;&esp;小护士掏出一包纸巾递给顾阮阮,“没事的,想哭就哭吧,纸巾借你。亲人在医院里躺着,难受很正常的。生活这么糟糕,大家都有需要一个独自待着平静的时候。”
&esp;&esp;顾阮阮接过纸巾,干巴巴道了一声“谢谢”。
&esp;&esp;小护士笑道,“没事,你平复好了再出来,我先出去啦~”
&esp;&esp;小护士出了卫生间没多远就遇上了正在等她的易然,小护士据实以告,“她在里面,没哭,不过脸色比哭还难看,纸巾和话我都带到了,放心,没暴露你。”
&esp;&esp;易然微笑,“多谢。”
&esp;&esp;小护士:“没事没事,你是那个小姑娘的哥哥吗?虽然说女卫生间,但现在深夜人少,我可以帮你们看着卫生间的门,你要不要自己进去安慰她。”
&esp;&esp;易然似乎没想到这小护士这么乐于助人,哑然失笑,略微整理了一下措辞才道,
&esp;&esp;“我这么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很多时候,我们是不愿意让自己脆弱无助的一面被熟人看到的,相反,倒是觉得被陌生人看到比较无所谓——所以我觉得自己不出现比较好。”
&esp;&esp;小护士听完若有所思,脆弱被熟人看见确实尴尬,既害怕他们为自己挂心,又害怕他们无动于衷惹人伤心。
&esp;&esp;然而她还没有接话,就看到易然的视线越过她,看向了她的身后。她一转头,发现顾阮阮居然已经从卫生间里出来了,这时候正看着她们。
&esp;&esp;小护士眨巴了一下眼睛,觉得自己有点尴尬,和易然打了个招呼,“我先走啦~”
&esp;&esp;易然浅笑着点了一下头。
&esp;&esp;顾阮阮刚刚出来,刚刚的话她只听到了小半,但是足够她拼凑出来事实了。而且,手上这包纸巾上还带着一点香味,和易然身上的香水味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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