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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第2页）

&esp;&esp;余明函道：“乔家大女儿在宫中，好听点是太后，不好听便是人质。不过，有她在，陛下暂时不会动乔家。但你觉得陛下还会让乔家女婿成为自己左膀右臂、肱骨之臣么？会让整个朝廷百官文武，皆臣服于乔家么？！似飞，可还记得为师教你的第一句是什么吗？”

&esp;&esp;何似飞垂了头，道：“帝王心术，不在明辨是非，彻清对错，在权衡利弊，掌控平衡。”

&esp;&esp;余明函声音里带了浓浓的疲惫：“那你还不懂这道理么？去吧，这便修书一封，老夫让枕苗快马加鞭送去罗织府。”

&esp;&esp;-

&esp;&esp;何似飞扶着老师躺下，自己则出了房门。

&esp;&esp;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余明函叫了余枕苗过来：“似飞去了哪儿？”

&esp;&esp;余枕苗方才没跟过来，可即便站在院中，还是能隐约听到主人和少爷的对话。见主人似是动了真怒，余枕苗不敢回去休息，一直守在不远处，这会儿过来的便很快。

&esp;&esp;“老爷，少爷去了书房。”

&esp;&esp;余明函总算放下心来。

&esp;&esp;只要似飞肯修书一封，抹消此口头协约，一切即可回归正轨。以似飞的才学和计谋，不愁不能位极人臣。

&esp;&esp;老人家到底体力不大好，方才余明函躺着躺着，就渐渐睡过去，醒来时已到寅时。

&esp;&esp;在外守夜的余枕苗听到屋内动静，轻手轻脚近来，点了灯烛，又给主人添了热水。

&esp;&esp;睡了一个多时辰，余枕苗精神头明显恢复了些，他润了喉，问：“几时了？”

&esp;&esp;“寅时刚到。”余枕苗道。

&esp;&esp;余明函放下茶杯，道：“似飞还在书房？”

&esp;&esp;余枕苗道：“在的，灯一直亮着，我担心打扰公子，一直没进去。”

&esp;&esp;余明函想了想，担心何似飞给那乔家阿影写‘惜别诗’——毕竟这年岁的少年很容易钻牛角尖，还喜欢跟长辈对着干。有些少年对着干的很明显，有些少年能维持着表面乖顺，但心里会不自觉地逆反。

&esp;&esp;大家都是从年少时走来的，余明函岂会不了解少年人的小心思。

&esp;&esp;不过，乔家阿影对似飞来说，实属烂桃花，必须掐掉。

&esp;&esp;余明函不放心，道：“给老夫披衣，去书房看看。”

&esp;&esp;推门而入时，何似飞身杆儿笔挺的站在书案后，右手指尖捏着一支狼毫，迟迟未落笔。

&esp;&esp;余明函心道，这小子果然！

&esp;&esp;主人家的谈论，余枕苗不会掺和，很有眼色的关上房门，守在外面。

&esp;&esp;余明函见何似飞一副凝神沉思的模样，并未开口唤他，而是举步走向书案。

&esp;&esp;何似飞正在写的这张纸上只落下零星两行字——

&esp;&esp;「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大行雪满山。

&esp;&esp;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1」

&esp;&esp;并非诉说不舍之意的情话。

&esp;&esp;余明函先是觉得自己低估了徒弟，后将这两句诗细细品读一遍，逐渐琢磨出味道。

&esp;&esp;想渡黄河时，被冰冻的水流阻塞；想登大行山时，却引起被霜雪覆盖，无法行进。

&esp;&esp;这话里话外，不正是何似飞现在的处境么？

&esp;&esp;——只要他不放弃乔家阿影，只要他敢当乔家女婿，那么他的仕途，就宛若塞川之黄河，满雪之大行山。

&esp;&esp;至于后面两句，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商朝伊尹梦中乘船经过日边，随后一路从奴隶爬到宰相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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