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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石横看无仰已经笑得满地打滚,真想一脚把他从山上踹下去。如今他们在距离碧游宫三十里外的一处小山包上,东顾凌谷关,西看碧游宫。
&esp;&esp;“萧无仰,你越大越烦人!”石横咬牙切齿,“非顶着我出声,现在可好,她现在周围有灵罩之力,我们被发现了!”灵物与驭者,六脉相通,通觉通器。只消无仰继血,借土掩息探信可达极至广远。夏七月就在里面,原本只消探准她的方位,顺便探一下碧游宫内部的环境即可。偏无仰突然顶血入器,让他导了声音出去,夏七月吓得半死,这下连带他们也暴露了。
&esp;&esp;无仰笑够了,仰面朝天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草眯着眼道:“不发现怎么把人引出来?难不成你真打算冲进碧游宫里去?”
&esp;&esp;“借土进去,找机会把她偷出来也不是难的。”石横坐在他身边,“现在他们有所警觉了,夏七月四周全有罩气,我再动他马上就能知道咱们的位置!那一带有微微灼息,八成是跟火有关的灵!”
&esp;&esp;“碧展秋不在,余者各守门户。如此借大道探形才能这般顺利,但你若是主灵潜进去肯定不行,那里头木灵不少,锁你的土力到时才崴了脚呢!就得让夏七月叫嚷起来,若真是要打,战场也得我挑!”
&esp;&esp;无仰看着天上的云朵,静而无风,湛蓝天空明澈如海,云朵像是一个个软绵绵的棉花团,让人昏昏欲睡,“一会咱们往京里去,到了那你再顶一次,顶他的罩气,直接告诉他。够胆,让他来京里擒我!”
&esp;&esp;“你这厮是不是疯的?”石横瞪着他,终忍不住伸脚去踹他。
&esp;&esp;无仰一笑,翻身坐起来一本正经看着石横:“你知道为什么是我驭你,而不是你驭我么?”
&esp;&esp;“少扯屁!”石横又给他一脚。
&esp;&esp;“到了京城我买猪脑给你补补吧?”无仰呲牙咧嘴的揉着腰站起来,“光长劲儿不长智慧,没我你怎么办啊?”
&esp;&esp;“萧无仰,你想死啊!”石横脸绿了,扑过来就要揪他的辫子想把他毒打一顿。
&esp;&esp;“碧游宫凭什么在这里风光显赫?是月耀每年大把银子养着的。给他们一万个胆,也不能在京城掀房揭瓦,知道什么叫难以施展么?”无仰一边闪躲一边叫着,“比你什么遁土进去把她偷出来妥当多了!”
&esp;&esp;石横无言以对,他说的没错。碧游宫是月耀的鹰犬,每年要消耗大量内库以维持他们的发展。京城辉阳是月耀的心脏,碧游宫的人有责任保护整个月耀的安全,就不能在京城兴风作浪!他瞪着无仰嘻皮笑脸的样子,低声道:“若他们不肯出来呢?”
&esp;&esp;“我又不是月耀的子民,管他们死活?找事嘛!他们连夏七月这个线头都要抓,可见多爱我了,不出来才怪呢!”无仰笑嘻嘻的,抚了抚眉毛哼着,“上回在木朗阿家拿到半册紫卷,还差半册。姓宋的家里没有,我看八成在碧游宫里!南宫老大催要的紧,反正也要跟他们对上的!都赖那个死少白头轩辕凌,竟敢跑去南宫老大那里告我的黑状,娘们都比他爽快。看哪天我闷死他的江苇,再把他阉了,让他贴身去拍昭平王的马屁去!”
&esp;&esp;“反正你这回把夏七月连累够了,本就不关她的事。如今跟一帮妖灵在一起不知成什么样子了。”石横横了他一眼,“她还说自己是灾星,殊不知有个更灾的!”
&esp;&esp;无仰的脸霎时从艳阳高照变成阴雨连天,双眼眨巴两下快掉了泪,石横被他那表情弄得快吐了,一摆手背过身:“你又不是大姑娘,别整这个恶心人行不行?”
&esp;&esp;“石横你真讨厌,人家最恨别人叫我灾星咧!”无仰一托腰,扭着往山下走,一边走一边嘀咕,“我多古道热肠,为了救她赶路快累死了!”
&esp;&esp;“那是我在赶路!”石横扑过去又是一脚,“你有这么好心为了救她?你顺便吧?你是为了南宫大人的银子!”
&esp;&esp;无仰跟长了后眼一样身子往前一荡,继续自己的控诉:“石横你没良心,揭人旧疮疤。我要去我娘的坟头哭!”
&esp;&esp;“萧无仰你就是灾星灾星,你是大灾星,跟你在一起就跟晦气做邻居,跟倒霉结亲家,小灾星碰上你就光芒暗淡了,你灾到天上地下唯你独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是灾王之王!”石横气疯了,叉着腰站在山上骂街,泼妇一样形象全无。惊起一群鸟乱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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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七月长这么大是头回尝到失眠的滋味,脑子里乱轰轰的总也静不下来。原本她以为是吓的,但初时的惊惶过去,千丝万缕纠缠不休,令她难以入睡的竟不是恐惧。
&esp;&esp;流火躺在床上,听到她在下面翻来覆去的烙饼,卧房里没漏刻,流火也知道时辰不早了。屋里只有一扇天窗,闭严之后再无星月之光透进来,熄了灯可谓伸手不见五指。流火对此早已经习惯,灯火于他而言根本就可有可无。
&esp;&esp;他听着她来回来去的翻,虽说动静也不大,但这屋里静的很,悉悉索索的跟闹了耗子一样。他喉间轻嗽一声:“你要是睡不着就去外头跑几圈,跑累了自然就困了。”
&esp;&esp;七月一听他出了声,马上停止了动作,躺着一动不动。她还是遵守三丈规定的,离他的床正好三丈远。她静了半晌,轻声说:“东家,对不起啊!吵到你了。”
&esp;&esp;流火微微吐了一口气,缓缓说:“你也不用怕,纵有说不清的东西,也不见得与人为恶。”
&esp;&esp;七月听了他的话十分的感动,或者是因屋里太黑太静,让他的声音格外的好听。依旧是淡淡的腔调,却有种说不出的抚慰,让她不由的向着声音的位置翻了个身,小声说:“东家,你相信这世上有鬼怪么?”
&esp;&esp;流火一怔,这话问的,他不由牵了唇角:“自然是信。”
&esp;&esp;七月一听来劲儿了,开口说:“东家,有个事儿我早想跟你说了。就怕你不信,又怕吓到你!”
&esp;&esp;“泥巴前两天就跟你说话了?”流火本能的就想到这个。
&esp;&esp;“不是,是我觉得园子里的花儿怪怪的。”七月还特别为了配合气氛,声音压得又低又诡,像讲鬼故事一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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