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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俞还叹了口气：“就在楼下，正好我去送文件，一会儿给你指路。”

&esp;&esp;“好。”冯究望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移，慢吞吞地回，“谢谢老师。”

&esp;&esp;他们往楼梯下走，冯究望看俞还手里的文件：“让学生会去送一趟不就好了？”

&esp;&esp;俞还一脸奇怪道：“为什么？这么近的路我又不是没有腿。”

&esp;&esp;冯究望走得比他慢一步，踩着台阶看他头顶的发旋。俞还今天做了发型，穿着西裤和薄衫，像个成熟的大人。

&esp;&esp;——他本来就是个比他大很多的成年人。

&esp;&esp;“老师你好奇怪。”冯究望说。

&esp;&esp;“什么？”俞还听到了，不满地回头，他有很多次想说冯究望的没大没小，不把他这个老师放在眼里。可是他有什么资格说呢，当着学生的面做出那种事情，好像说批评的话都变得不合理起来。

&esp;&esp;胆小鬼瑟缩着，只敢颤巍巍独自生闷气。

&esp;&esp;下到二楼，俞还给他指教室，上课铃正好响了，他小推他一把，催促着：“快去。”

&esp;&esp;冯究望回头，帽檐遮挡下一片阴影，眼珠的颜色更趋近于黑。

&esp;&esp;“俞还。”

&esp;&esp;这是他故意

&esp;&esp;冯究望问得直白，语言是把有温度的刃，刺得俞还一哆嗦。

&esp;&esp;“不管那天你看到了什么，”俞还开口，“那都是我的私事，和你没有关系。”他没说不是，没有否认，那就等同于默认。

&esp;&esp;冯究望笑起来，“哦。”

&esp;&esp;那声“哦”在俞还听来异常刺耳，他应该生气却觉得自己缺少这么做的理由，说来还是他自己沉不住气，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男孩耍着玩。

&esp;&esp;“老师明明可以撒谎，说自己不是就好了，反正那天晚上我又没有拍照又没证据。”冯究望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跳跃进俞还的耳朵里。

&esp;&esp;走廊里并不是没有人，他们说话的时候要挨得很近，这一回俞还没有躲开。他躲不掉的，早就掉入猎人的网里，那些线一样细密的网缠裹住他的躯体，勒在凸起的喉结上使他不能呼吸。

&esp;&esp;冯究望看他下垂的睫毛，浓密纤细，发着颤，大概是被气到了，眼睛发红，压抑着怒气，嘴角向下压。

&esp;&esp;这算什么呢？敢怒不敢言。对着他，对着一个学生，如此畏手畏脚。

&esp;&esp;“你那么怕被发现吗？”冯究望问。这一次仅仅是单纯的好奇，所以不再用“老师”称呼他。现在这个词充满隐秘感，每说一次都会令俞还感到颤栗和羞耻。

&esp;&esp;“你又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俞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声音有些哑，混着些许的疲惫。

&esp;&esp;不应该是这样，只是因为简单的几句话就被逼得这样狼狈。俞还想他还是需要休息，好好的整理心情，可是来不及了，他收了自己的好脾气，同自己的学生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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