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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2页）

&esp;&esp;顾仪屈辱道：“成吧。”

&esp;&esp;

&esp;&esp;另一边，顾玉成带着王婉贞和顾玉荣，在欣荣书坊分店的隔壁街巷安顿下来。

&esp;&esp;早在离开清平县之前，顾玉成就跟老掌柜交代，把后头的润笔都留在京师分店，等他进京后一并领取。

&esp;&esp;他绝对算得上欣荣书坊的畅销书作者，即使《问仙图》完结了，靠着不断再版和卖木质仙器模型，店里也有大笔进项，这点小要求当然不成问题。

&esp;&esp;非但如此，分店的二掌柜原是老字号的伙计，在清平县时每次送润笔的都是他，超过五十两还主动跑腿换成银票。到了京师荣升管事后，这伙计就给顾玉成写信，希望他多写话本，只要写就能出，提成还比从前高。

&esp;&esp;顾玉成后头写完《问仙图》，便给他寄过去，一来二去的，两人逐渐相熟，顾玉成中举后就请他从润笔中拿钱，帮忙赁个宅院。

&esp;&esp;昔年小书生已经成了解元公，跑腿钱又给得足，二掌柜很是尽心，最后定了个面积不大的二进院，距离欣荣书坊不远，安静又方便。

&esp;&esp;就是租金贵了些。

&esp;&esp;王婉贞看着顾玉成伸出的三根手指，不敢置信地道：“三十两一年？”

&esp;&esp;顾玉成点点头。京师房子自古就贵，这家位置又比较好，房顶新铺了瓦，房内新打了桌椅，院里还有一口井，不用出去买水，所以价格更贵了些。

&esp;&esp;王婉贞瞬间买房梦碎，默默到厨房归置东西去了。

&esp;&esp;她是存了在京师给儿子买房置业的雄心的，在顾玉成中解元后，这念头越发强烈。年节祭拜的时候，她甚至还畅想过顾玉成做了官，再娶个官家小姐，生几个白胖孩儿的美好生活。

&esp;&esp;可是今儿一天下来，她先是见了顾仪家的大宅院，又被自家小院子的租金吓一跳，只好将不曾吐露过的雄心壮志藏起来，满腔憋闷化作动力，将厨房收拾得锃光瓦亮。

&esp;&esp;顾玉成没提自己还有二百多两搁在欣荣书坊的事儿，戴着头巾里里外外忙碌拾掇，终于在傍晚前整理好各个房间，还带着顾玉荣去买了熟食。

&esp;&esp;本想简单吃一顿，但王婉贞坚持开锅。这可是三十两一年的宅院，不能这么草率入住！

&esp;&esp;她在瓷盆里放入白面和三个鸡蛋，又加水搅和成面糊，将青菜切得碎碎的拌进去，然后用猪油在锅底蹭一遍，就舀一勺面糊浇上去，摊成薄薄的饼子再铲出来。

&esp;&esp;等薄饼做完，厨房角落的散碎柴火也消耗一空，正好明天买新的。

&esp;&esp;熟食、薄饼和小米粥都端上桌后，王婉贞满足地叹了口气：“快吃饭吧，这还是我跟你们奶奶学会的呢，一转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esp;&esp;顾玉荣人小不禁饿，对奶奶也没什么印象，举起勺子专心喝粥。顾玉成却一眼看出王婉贞此刻表情轻松许多，想来也是不愿住到顾仪家的。

&esp;&esp;毕竟两家门即可，他的母亲和妹妹要如何自处？怕不是得成日闷在屋里不好出门，阿荣也甭想再跑跑跳跳地自由生长。

&esp;&esp;现在这样赁个宅子住，两相便宜，才是长久往来之道。

&esp;&esp;而且顾仪和顾老太太不知为何，明显意见分歧，顾玉成又不傻，哪里能点头住下？

&esp;&esp;这般想着，他将薄饼切成三角状，夹起一块默默吃起来。

&esp;&esp;好不容易来到京师，明天起要更加努力读书才是，京中人才济济，容不得他懈怠。

&esp;&esp;“京师人才济济，光努力哪里能够？”

&esp;&esp;顾仪看着身量拔高一截儿的学生，语重心长地道：“你就是太实诚了，容易吃亏。会试考卷弥封誊抄，考官不知道谁是谁，只能尽量公平。殿试却只弥封不誊抄，看字迹更看名望。那有才名传扬的，文章平平也能挪进二甲。要是寂寂无名，搞不好就落到同进士里头去了，还不如不去殿试。”

&esp;&esp;他家几代为官，对这些门道再清楚不过。每次会试之前，都有众多举子进京，这里递行卷，那里办文会，恨不得名扬天下，至少把名声送进未来考官耳朵里。

&esp;&esp;这样一旦进入殿试，阅卷大臣评完后定名次，为了堵悠悠众口，也不会把有名的才子黜到消寒诗会

&esp;&esp;顾玉成被迫吃瓜后，就领了一堆题目回家，此后每天上午背书，下午作文，直到十月二十五法会开始，才暂停苦读，随顾仪一起去祈雨台。

&esp;&esp;这台子是去年新建的，长宽都是三丈，高约五丈，三面雕刻佛像，气势恢宏。顶部是巨大的莲花台，四周经幡环绕，檀香袅袅。

&esp;&esp;围绕着祈雨台的，是高低错落修成环形的石阶，从远处看呈九瓣莲花的形状，和祈雨台顶部的莲花座遥相呼应，甚是壮美。

&esp;&esp;觉缘大师在京师显然名望极盛，镇国寺早就放出消息说辰时末开讲，但权贵人家三更天就派人来占位，将石阶坐得满满当当。顾玉成还是沾了顾仪的光，才在东面角落得了个位置。

&esp;&esp;而石阶之外，方圆百米内坐满围观百姓，个个翘首以待，神色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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