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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第1页）

&esp;&esp;老山长被谢则安列为“这辈子最不愿意再见到的人”。

&esp;&esp;这段“求学生涯”也被他列为“这辈子最不愿意再想起的日子”。

&esp;&esp;为了尽快离开那种痛不欲生的地方，谢则安只能咬咬牙专心备考，文章一篇接着一篇地练，把自己的想法一个一个写了出来——当然，交给老山长的全都是一篇篇“放我回家放我回家”，其他的都被他烧得干干净净。

&esp;&esp;开玩笑，他可不是那种敢为天下先的牛逼人士，没兴趣当那什么改革先锋。

&esp;&esp;好不容易熬到童试结束，谢则安逃似也地回了家。

&esp;&esp;老山长送到谢府的喜讯也被谢则安随手搁在一边，根本没放在心上。这种事理应敲锣打鼓地庆贺，但他又没什么野心，要这些名头来干嘛？白白受累。

&esp;&esp;谢则安说：“先生你别再想别的主意折腾我了，秋闱春闱什么的我可玩不来。”

&esp;&esp;姚鼎言说：“这可由不得你，今儿一早陛下还和我说三郎你可以做个表率。”他从袖里拿出赵崇昭前几天递上去的折子，“这里面哪一部分出自你的手笔，陛下、我、徐先生都看得清楚，要是放着你那么自在地过你的小日子实在太浪费了。你要是不想陛下亲自叫你去，那你最好就自己报名去。”

&esp;&esp;谢则安说：“没听说过硬逼着人去考的，我要是去了，你们敢给我个三元及

&esp;&esp;谢则安心情不好，姚清泽比他心情更不好。

&esp;&esp;姚清泽试图拉拢顾骋，结果非常遗憾，顾骋对他嗤之以鼻。姚清泽来到京城之后一直顺风顺水，头一次踢到顾骋这样的铁板，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

&esp;&esp;这是姚清泽和姚鼎言不同的地方，姚鼎言气量不算好，但却绝对说不上狭隘，只要与新法无关，他不会平白无故地与人交恶。姚清泽不一样，他拉拢不过来的人，往往会被他在心里记上一笔，等着日后清算。

&esp;&esp;姚清泽是姚鼎言的儿子，姚鼎言哪会看不出他的心性？

&esp;&esp;姚鼎言皱眉斥道：“顾骋的才气连陛下都认可，本来就有傲视别人的资本，一时半会儿不愿摆明态度也是自然的。”

&esp;&esp;姚清泽说：“我明白的，阿爹放心，我绝对不会冲动行事。”

&esp;&esp;姚鼎言见姚清泽虽然满口答应，眉宇却还是有着化不开的郁气，顿时有些叹息。他摆摆手说：“你真想清楚了才好，不用守在我这里了，自己忙去吧。”

&esp;&esp;等姚清泽离开，姚鼎言拿出信纸抬笔书写：“君诚兄，见信如晤……”

&esp;&esp;这是姚鼎言一个许多年前养成的习惯，那时他敬慕徐君诚，常常给徐君诚写信，但封上蜡后又觉得写得不够好，白白打扰了徐君诚，又把信取了回来自己收着。久而久之，他便养成了闲暇时给“徐君诚”写这种不会外寄的信的习惯。

&esp;&esp;后来姚鼎言入京任职，与徐君诚经常相见，渐渐发现昔日敬慕的人已变成了另一种人。

&esp;&esp;许多话再也没机会对当初那位“徐君诚”说出口。

&esp;&esp;姚鼎言并没有改掉这个习惯，他党羽虽多，却没有能说真心话的人，连儿子也表现得不如他意，只能继续给“君诚兄”写信，仿佛世上真的还有这么个知己在。

&esp;&esp;姚鼎言知道这条路必然是孤独的。

&esp;&esp;不仅仅会有百姓无法理解自己，连徐君诚这样的人或许也不会理解。

&esp;&esp;这些事，姚鼎言从一开始就知道。

&esp;&esp;但知道归知道，真正要吃下这份苦却还是特别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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