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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其爱(第2页)

&esp;&esp;车厢里的气味被潮湿的雨水淡化,女人身上沐浴露的香气在狭隘的空间里不断蔓延。

&esp;&esp;梁家驰靠近她,一寸一寸,谨慎又欣喜。

&esp;&esp;程芝侧过身,单手撑着坐垫,湿润的卷发垂在脸侧,又黑又浓,夜雾一般,衬得脸色越发苍白。

&esp;&esp;梁家驰的视线落到她泛红的眼尾上,无声的叹了口气,抬手,温柔地替她拂开额前的几缕碎发,“芝芝……”

&esp;&esp;她没有问他为什么来,也没有任何指责与推拒。

&esp;&esp;梁家驰明白,她想安慰自己,可眼神里的痛苦与脆弱却并不比他少。

&esp;&esp;不断有风灌进来,凉意使得程芝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esp;&esp;下一秒便被梁家驰揽入怀中。

&esp;&esp;抱着她时,梁家驰甚至不敢用力,只松松环住女人单薄的肩膀。

&esp;&esp;“好冷……”

&esp;&esp;梁家驰的怀抱并没有比外面飘摇的风雨温暖,只是很坚硬,让她甘心依靠。

&esp;&esp;梁家驰收拢手臂,下颌轻轻抵在她颈间,许久后,喉结滚了滚,终于还是没忍住悲痛的情绪。

&esp;&esp;“对不起……”梁家驰闭上眼,加深拥抱的力度,湿热的眼泪落到程芝的发间,“对不起,真的。”

&esp;&esp;虽然这句话他说过许多次,程芝明白,这次的确是真的。

&esp;&esp;相恋七年,连程芝都很少看见过梁家驰彻底崩溃的样子,他吃的苦受的罪,无法用眼泪来衡量。

&esp;&esp;哪怕说分手时,他沉静的表情也丝毫没有动摇,到了晚上,依旧坚持要睡在一起。

&esp;&esp;曾经无话不说,耳鬓厮磨一整夜的恋人,最后却一言不发的背对着彼此,留下无可奈何的距离。

&esp;&esp;无话可说的原因除了疲惫,还有深知太相似了,自己想要的对方也给不了。

&esp;&esp;小心翼翼的想要维护彼此的自由和尊严,塑造出无事发生的理想状态,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越走越远。

&esp;&esp;很久之后,程芝感受到一阵轻微的颤动,他在无声的哭泣。

&esp;&esp;她转过脸,在昏暗中看着他颓唐的背影,那么坚硬,又那么脆弱。

&esp;&esp;那时候梁家驰因为识人不清,所有的钱都被合伙人卷走了,本来想要大展宏图,却跌进了谷底,背上一身债务,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esp;&esp;像塌陷的山,或者一潭死水,总之无力回天。

&esp;&esp;而那时的程芝也并未比他好过,没能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努力奋斗得来的工作项目也被人取代,催债的人甚至闹到了她的公司楼下。

&esp;&esp;贫困和无能像巨石一样压迫着他们,明明不久前还在谈论前程,休息和结婚的情侣,最后都在各自的囹圄中挣扎溃败,再无余力谈情说爱。

&esp;&esp;梁家驰小心翼翼地搂住程芝的腰,温热的鼻息擦过脖颈处单薄的皮肤,羽毛一样轻柔。

&esp;&esp;“芝芝,谢谢你。”

&esp;&esp;程芝听见梁家驰无奈的呢喃声,静默许久后,抬手抚摸着他青茬茬的鬓角。

&esp;&esp;“今天发生了什么?”

&esp;&esp;她的态度就和以前恋爱时一样,耐心又温柔的接纳他的愁绪和烦恼。

&esp;&esp;“今天,是我妈的头七。”

&esp;&esp;梁家驰哑声道。

&esp;&esp;安抚的动作有一瞬僵硬,程芝圈住他的脖颈,脸颊轻轻靠近他漆黑的鬓角,发茬贴着皮肤,硬得有些扎人,“节哀。”

&esp;&esp;“我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然后想着等我爸回来一起给她过个头七,总归是一家人,不可能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了吧……”

&esp;&esp;回想起梁建山刚才浑不在意的态度,梁家驰冷笑一声,“结果我爸还问我,今天怎么这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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