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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6节（第3页）

&esp;&esp;人与人之间的比较、竞争，失衡而又平衡，也是天人法则的一部分。

&esp;&esp;此时，赤阴心中有多么低落，他心里便有多么高昂！

&esp;&esp;这很幼稚、很卑劣……吗？

&esp;&esp;这一刻，余慈想到了羽清玄。

&esp;&esp;在拦海山外，羽清玄教他不失本心、不离初心。

&esp;&esp;他的本心是什么，是个很空泛的概念；但作为“初心”，还能有多复杂？

&esp;&esp;现在余慈不怕说：

&esp;&esp;当初在双仙教的少年，面对强大、残忍而又美丽的赤阴女仙，萌动的心思，不外乎战而胜之、压而服之、收而纳之……

&esp;&esp;这是赤阴烙刻在他心里的思维痕迹，也是少年不甘于人下的本能体现。

&esp;&esp;堂皇也好，阴暗也罢，可笑也不怕——此时此刻，它们分明都还在。

&esp;&esp;纵然数十载激流奔涌、泥沙沉淀，可就这么刨出来，竟依然如明珠般皎然。

&esp;&esp;而且，不是一颗，是一串！

&esp;&esp;人之所以为人，我之所为我，一整条脉络，从开始到现在，清晰演变，莫不呈现，或有异化，却不失本源。

&esp;&esp;余慈很欣慰，很坦然。

&esp;&esp;在这样的“成果”面前，罗刹鬼王的安排、夏夫人的谋划，都算不得什么了。

&esp;&esp;他也无需掩饰什么，对赤阴招手：

&esp;&esp;“来，你过来！”

&esp;&esp;一句话，击溃了赤阴所有的心防和尊严。

&esp;&esp;赤阴没有拒绝，也没有拒绝的意义，她面无表情，低垂眼帘，惟有入鬓的长眉还带着些许冷意，就这么慢慢趋前，到了床榻边缘。

&esp;&esp;余慈探手，轻抚她细腻如玉的面颊。

&esp;&esp;赤阴终于抬眼，眸中冷光凝定，然而她下一个动作，却是伸手，松开了颈下披风的系带。

&esp;&esp;丝绸披风无声滑落，映着灯光，薄衣之下的肌体，分明在绽放光采。

&esp;&esp;余慈笑了起来，没有阻止她。

&esp;&esp;赤阴现在不需要同情，不在乎伤害，若他赠予所谓的怜悯，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只会招来赤阴心底的冷笑。

&esp;&esp;这个人的“初心”在或不在，余慈不知，但她“本心”看来是在的！

&esp;&esp;正因为存在，两边心与心的碰撞，注定了仇怨和不谐。

&esp;&esp;这就对了，为了存在、为了抗争，手段无所谓，只要承受得住冲击和反噬。

&esp;&esp;悲剧在于，某些人会在抗争中迷失，在手段中灭顶。

&esp;&esp;这也算是“道与术”的差别。

&esp;&esp;长生不是“道”，却“几于道”，是道的近途，除此以外，一切心术权术，应该为“长生”来服务，而非相反。

&esp;&esp;最明显的反例，就是夏夫人。

&esp;&esp;可以确认，夏夫人已经迷失了，虽然到目前为止，论境界、心术、权位，夏夫人都在赤阴之上，可只要赤阴不死，保持住现在的心态，而夏夫人再不悔悟，早晚有一日，赤阴会高居于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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