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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1页）

&esp;&esp;……

&esp;&esp;萧绰乘坐马车一路进宫，平安无事。

&esp;&esp;她到的不算晚，但也算不得早，待选的大殿之外早有秀女们停驻交谈，有极少数面朝皇宫目露渴盼的，也有胆子小些猫在角落地抽泣出声的，再就是麻木的大多数，神情惶惶，宛若木偶。

&esp;&esp;侍奉这样一位君主，得宠与否不是应该考虑的问题，怎么避免用自己为原材料制作的手工艺品出现在深宫大内，这才是急需解决的最大问题。

&esp;&esp;殿外钟声敲响，选秀的时辰到了，内官依据名册唱名，勋贵之家在前，而萧绰作为相府嫡女紧随其后，排列整齐，入殿等候选拔。

&esp;&esp;殿内气氛凝滞，不闻一声，内侍和宫人们垂手侍立一侧，个个噤若寒蝉。

&esp;&esp;萧绰站在法。

&esp;&esp;伴随着这脚步声，那酒气也愈发浓重起来，混杂着大殿之内刺鼻的血腥气，愈发令人作呕。

&esp;&esp;其余几个还能稳得住的秀女都惨白着面孔，强撑着不曾倒下，唯有萧绰平心静气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面色如常。

&esp;&esp;一双黑色靴子出现在她面前。

&esp;&esp;今上天子屈起两根冰冷的手指，慢慢抬起她下颌。

&esp;&esp;萧绰顺势抬起头来，目光从那双黑靴逐渐上升到绣着盘龙的青色天子常服，继而是散落在肩头的发丝与他的面孔。

&esp;&esp;就相貌而言，今上可称得上是雄伟奇俊，只是眉眼间凶戾之色过盛，那黑色瞳仁下留有窄窄的一条白，寻常时候倒不觉得有什么，当他凝神静气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眼底潜藏的阴鸷之气呼之欲出。

&esp;&esp;他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萧绰，见她丝毫不露怯色，半刻钟后终于将手松开，放声大笑起来。

&esp;&esp;“胆子好大啊。”

&esp;&esp;今上抚着腰刀，一边笑，一边问她说：“你是谁家女儿？”

&esp;&esp;萧绰遂行个礼，向他道：“家父萧远禄，官居相位。”

&esp;&esp;今上“哦”了一声，好容易止住的笑声又一次响了起来：“他不舍得把二女儿送进宫，就把你找来堵朕的嘴？这老东西鬼得很，哈哈哈哈！”

&esp;&esp;已经过了中午时分，光影移挪，他的面孔隐藏在阴影之后。

&esp;&esp;萧绰听他笑着点了点殿外的带刀侍从：“你们，带着踏雪去萧家走一趟，把萧相的宝贝女儿……”

&esp;&esp;说到这儿，今上停顿一下，转过头去问萧绰：“你爹叫你来顶替的那个妹妹，叫什么名字？”

&esp;&esp;萧绰略顿了顿，回答他说：“叫萧明明。”

&esp;&esp;“噢，萧明明。”今上了然的点点头，继续同带刀侍从们道：“把她弄出来，叫踏雪拖着出城跑五十里，完事之后再把人送回去。”

&esp;&esp;侍从丝毫都没有迟疑，领命而去。

&esp;&esp;脚步声逐渐远去。

&esp;&esp;萧绰心头随之落下一片阴翳。

&esp;&esp;那是个活生生的、会哭会叫的人啊！

&esp;&esp;精心保养的皮肤在沙地上蹭一下都会破皮出血，拖行五十里……

&esp;&esp;别说皮肉会烂个彻底，骨头都未必能剩下一半！

&esp;&esp;渣爹是王八种子，唐夫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萧明明也不是善茬，可是跟面前这个玩闹着射死几十个人，轻描淡写就用酷刑消磨掉一条性命的渣滓来说，他们比白莲花还纯洁！

&esp;&esp;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esp;&esp;在她面前的，是个人性泯灭、乐于用一切酷刑来折磨人的精神、摧残人的肢体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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