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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章主任怎么这样呢?”陈文强不由自主地反问了一句。
&esp;&esp;梁主任还是生气的状态,他俩甚至没注意到杨大夫又开了一瓶酒,并且给他俩斟满了面前的酒杯。
&esp;&esp;梁主任顺手拿起酒杯,一杯酒掫进嘴里,咂吧了味道后才说话。“他来找我说患者家属威胁他,若是医院不答应要求,就要到法院去告,问问为什么老丁家的孩子可以安排工作、他们家的孩子就不能?总而言之,患者家属一定要讨要一个公平出来。”
&esp;&esp;“管他什么事儿呢?不是医务处秦处长负责的吗?”陈文强很疑惑。
&esp;&esp;“我也这么问他了,管他什么闲事儿。那个憨憨告诉我,涉及到前年那个麻醉意外的事儿,秦处长把他叫了过去。因为那时候的医务处处长是现在的章主任。”
&esp;&esp;“若是章主任退休了呢?”陈文强皱眉,“我不理解秦处长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我也这么说他啊!我艹……他秦国庆怎么不把退休的医务科主任老董找来?当时具体是老董和患者家属谈的。”梁主任又一杯酒倒进嘴里,然后隔了谢逊,自己去抓摆在谢逊和杨大夫之间的酒瓶子。
&esp;&esp;挨着他坐的谢逊,赶紧抓起酒瓶子给他斟酒。
&esp;&esp;“老梁,你先别着急。”石主任劝他。
&esp;&esp;“是啊,你先别急。我明天查完房之后就去院办问问老舒,问问他是怎么安排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看好不好?”
&esp;&esp;“好。这事儿就拜托你了。”梁主任侧身正面对陈文强,郑重地站起来向他抱拳。
&esp;&esp;陈文强赶紧站起来,边站边回礼,说:“老梁,你我之间还用这样吗?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esp;&esp;俩人客客气气地谦让了一番,又对饮了一杯才坐下。
&esp;&esp;石主任开口道:“秦处长这么做,是推诿耍滑了。”
&esp;&esp;“是啊,谁说不是呢。”杨大夫附和石主任说话。
&esp;&esp;“那章主任也是个心眼实诚的。”石主任说起章主任倒没什么厌烦。
&esp;&esp;这让陈文强和梁主任都不舒服,这人怎么站错地头了呢?但石主任接着说:“他一句话还给秦处长,‘找前年的医疗院长来处理。’他自己哪用扑进这浑水里来得罪人?”
&esp;&esp;俩人又顿觉那章主任不是心眼实诚而是脑袋笨了。
&esp;&esp;谢逊沉吟一会儿道:“我不是对章主任有什么看法,而是怀疑这个人的脑子有问题。不是器质性的问题,是精神,那个就是思想,他和一般人的想法都不一致,他好像天生与临床一线的人有仇似的。谁干得好,他就看谁眼里有王八。”
&esp;&esp;酒桌上的人都笑起来。
&esp;&esp;梁主任也展颜,提议大家为谢逊这说法干杯。
&esp;&esp;等撂下酒杯了,谢逊就接着说:“我刚毕业那几年,挨了他好几回的训斥。但凡有患者投诉,他那时候是医务科科长还是副处长的,就认为就全是我们大夫的错。
&esp;&esp;比如门诊规定是开三天药,我一个小大夫,我跟着程主任出门诊,我开四天以上的处方,门诊药局也不发药啊。我艹他祖宗的。投诉一回扣一个月的奖金,硬是被扣了好几个月的奖金。”
&esp;&esp;“那时候奖金也没几个钱。”梁主任安慰谢逊。
&esp;&esp;“我一个月就524的工资啊。奖金比工资高,我那时候还等着这钱给苏颖买点儿营养品呢。”谢逊的伤心和愤怒不加掩饰。
&esp;&esp;杨大夫是看着谢逊怎么挣扎过来的,他拍拍谢逊的肩膀以示安慰,同感颇深地说:“好在你熬出来了。”虽然他自己那时有费处长、后来的费院长罩着,但也被那时的章副处长收拾过几次。
&esp;&esp;他给每个人都倒满酒杯后,喟叹道:“他从医务处去院办,实在是我们临床普通大夫们的福气。”
&esp;&esp;谢逊添了一句:“未必就是临床大夫的福气。这回院里要成立什么科技处,他现在是身兼两职的科技处长。别看今年的要求是每科两篇省级以上的论文,大家都觉得是好事。什么时候变成每人每年一篇、两篇,就有临床大夫们哭的时候了。”
&esp;&esp;思及章主任的秉性,谢逊这么说,包括陈文强在内,了解章主任为人的,都比较接受这说法。也就是章主任没赶上“人由多大胆、地有多少产”的时候。不然就以他那人就喜欢的用大道理给人做套,那真可能继续加码。
&esp;&esp;像论文这样的事儿,别看今年的指标,对临床各科主任有督促、促进专科大夫用功的作用。用不了几年,依他那个□□性,逐年加码,就真的能干出来每人一年一篇的要求!
&esp;&esp;偏偏那群没长脑子还就可能通过他的提议。之后他会拿着鸡毛当令箭,整出不达标怎么怎么扣奖金的花样。就跟黄世仁要债一样,然后大会小会地催逼各科室的主任。
&esp;&esp;显得他多么卖力气工作了。
&esp;&esp;只想到章主任去了科技处,不仅不会消停,而是有了更新的借口给临床加码、用硬指标考核,陈文强觉得心烦。
&esp;&esp;但院务会上,那厮又讲得冠冕堂皇,“想促进临床大夫多钻研业务、多出科研成果……”狗屁的科研成果!老子是在综合医院做治疗、不是在科研院所和附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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