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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2页）

&esp;&esp;果不其然，桌上又有两碗酱。

&esp;&esp;好在今天的主食是粟，也就是蒸熟的小米饭，搭配的是烤羊肉和莼菜，以及用鹅肉和鱼肉制成的酱，没出现别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esp;&esp;拿起筷子，郅玄前往封地的念头愈发强烈。

&esp;&esp;等到了封地，

&esp;&esp;国君启程前往郊地当日，西都城落下一场大雪。

&esp;&esp;鹅毛般的雪花飞扬洒落，万名甲士聚在城外，队伍中旗帜招展，在风中猎猎作响。

&esp;&esp;遵照西原侯旨意，中军留在国内，从上军和下军各抽调五千甲士，扈从前往郊地。

&esp;&esp;绘有神鸟图腾的战车自国君府驶出，驾车者身高近两米，手臂大腿极为粗壮，双手抓牢缰绳，能生生扼住奔驰的战马。

&esp;&esp;戎右身形不及驾车者，却一身彪悍之气，早年随国君征战，不止一次挡下袭来的刀剑。黑甲覆盖下，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疤，均是战场上留下。

&esp;&esp;一条蜈蚣状的疤痕缠绕颈项，末端覆上脸颊，只差半寸就能划开他的左眼。

&esp;&esp;西原侯当年遇刺，他一人独战三人，拼死搏杀留下这道伤疤。

&esp;&esp;那一次行刺，西原侯受到重创，再也无法亲上战场。身边的护卫十不存一，戎右是唯二的幸存者。另一人右小腿被砍断，再无法护卫国君左右，受伤痛折磨，不过三年便郁郁而死。

&esp;&esp;自那之后，戎右孟熊就成为西原侯最信任的护卫，即使身手不如早年，西原侯也从未想过拔擢他人。

&esp;&esp;战车离开国君府，以羊夫人和密夫人为首，府内众人俱在门前送行。

&esp;&esp;公子康、公子鸣、女公子桃和莺身披斗篷，站在各自的母亲身边，在寒风中恭送国君。另有几名庶公子和女公子，因生母出身不显，只能站在最后。

&esp;&esp;天空阴沉，风呼啸而过，卷过西都城内。

&esp;&esp;战车穿过长街，车轱辘压过地面，车轴转动，发出吱嘎声响。

&esp;&esp;道路两旁早有氏族车队恭候。

&esp;&esp;雕刻有各种图腾的战车加入队伍，随同会猎的氏族成员跟在国君身后，一同出城。

&esp;&esp;郅玄第一批加入车队，车驾却在密武、羊皓和范绪之后。他虽为国君嫡子，但一日不为世子，地位就在卿之下，必须接受这种安排。

&esp;&esp;西原国历代国君皆强势，即使不能把控军队，也能将政权攥在手中，对各大氏族实行制衡，确保自身不会沦为傀儡。

&esp;&esp;北安国和东梁国情况类似，国君和大氏族的关系十分微妙，既互相扶持又彼此博弈。面对外来的威胁必能拧成一股绳，一旦危机解除，目光投向国内，又会为政权军权展开角力。大多数时间，国君总能把握局势，制衡氏族，不使国内出现混乱。

&esp;&esp;相比之下，南幽国的情况就不太妙。

&esp;&esp;南幽侯在位三十年，终日沉迷酒色不思进取，一度引发国内动荡，国人忍无可忍，还曾驱逐国君。若非人王派遣使者，加上蛮族突然大举出兵，混乱还将持续下去，一时半刻不能平息。

&esp;&esp;此次事件之后，人王为惩戒南幽侯，将其封地由铜改为幽，国名也随之改变。

&esp;&esp;南幽侯遭此变故，手中权力全被瓜分，彻底沦为傀儡。

&esp;&esp;之所以还能坐在国君的位置上，一来是人王威慑，不允许氏族取而代之；二来就是他的两个妹妹均嫁给北安侯，且都生下了儿子。

&esp;&esp;要想取他而代之，必然会引来一系列麻烦。若是北安国借机发兵，以目前的南幽国未必能抵挡得住。

&esp;&esp;郅玄通过大量阅读和搜集情报，大致了解四大诸侯目前的情况。虽然对西原侯早年作为存疑，他却必须承认，身为一个国君，在政治和军事上，尤其是治理国家，西原侯都是合格的。

&esp;&esp;车队一路前行，随着加入的氏族队伍越来越多，很快排成长龙，占据整条长街。

&esp;&esp;城外的甲士自天未亮就集结，遵照命令等待国君驾临。

&esp;&esp;冷风席卷，雪花落满肩头，始终无一人擅自移动。若非口鼻处凝出的白雾，俨然是万尊立在雪中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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