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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3页）
&esp;&esp;符柏楠坐了一会，渐渐冷静下来，拧干湿帕正要起身，他忽然停了停。
&esp;&esp;映着溪水反出的月光，他看清了手里的东西。
&esp;&esp;是那条字绢。
&esp;&esp;绢上的墨被多次投洗，大多都掉了，只剩下几个边角上晕开的，但也依稀难辨，尤其落款处似被人用力搓洗，墨色掉得很干净。
&esp;&esp;他的窘迫也一同掉了个干净。
&esp;&esp;他看了那白绢一会，靠坐回树前，忽然嗤笑一声，虚扣住额，掩着眉眼低低地笑出来。
&esp;&esp;她总是这样。
&esp;&esp;笑声渐渐沉下去，隐在薄凉的夜里。
&esp;&esp;她总是很知趣。
&esp;&esp;符柏楠紧握着那方字绢，指关节发白。
&esp;&esp;☆、
&esp;&esp;符柏楠从溪边回营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营中大半已熄火，只有零星几个喝了酒的，和值守军倚着帐子聊天。
&esp;&esp;他刚到马车前五六丈，便见到白隐砚的车同他的并排停着。她坐在车架上挑灯算账，两脚悬空，露出双素白的靴尖。
&esp;&esp;符柏楠顿了顿，负手走过去。
&esp;&esp;白隐砚抬起眼，“抹布洗干净了？”
&esp;&esp;符柏楠点点头。
&esp;&esp;她了然地抿一抿唇，不再多言。
&esp;&esp;往边上挪了挪，她空出一大块位置，扭身从车厢中拿出只纸碗。
&esp;&esp;“给，宵夜。”
&esp;&esp;符柏楠接过来，坐到一臂远的车架上，“这还不到初更。”说着却往口中送了一大勺。
&esp;&esp;白隐砚笑看他一眼，打了两下算盘，随意道：“大军是点卯后拔营么。”
&esp;&esp;“嗯。”
&esp;&esp;白隐砚在账上添了一笔，“既与你同行，我在想把车马卖掉，顺便把钱换了，明日来得及么？”
&esp;&esp;符柏楠又挖了一勺，“你不必管了。”
&esp;&esp;白隐砚放心点了点头。
&esp;&esp;两人聊了一阵，白隐砚打个哈欠，从暗格里拿出茶壶喝了一口。
&esp;&esp;符柏楠讽道：“到哪都能见着它。”
&esp;&esp;白隐砚道：“惯了，改不了。”
&esp;&esp;两人正说着，车前草丛微动，符柏楠手中木勺瞬间劈手飞出去，带出声惨叫。
&esp;&esp;“滚出来！”
&esp;&esp;两个脱了甲的兵卒爬出来，一个肩上还插着没肉的木勺，跪在有光的地方叩首讨饶，说明了来意。
&esp;&esp;军中打赌，他俩输了钱不服气，想来看看白隐砚是个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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