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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京落晖伸手摸了摸栎青的下巴:“看着我做什么?拿我下饭么?”
&esp;&esp;若碧立刻促狭地看过去。
&esp;&esp;栎青红着脸扭过头,不再看京落晖故意的调笑。
&esp;&esp;清阳派没有什么规矩,大家其乐融融地聚上一聚就行了,高山上愈发寒冷,但明月当空,飞鸟传音,空谷回响,比起尘世内万千灯火也不遑多让。
&esp;&esp;虽无万千灯火,也有山水作伴。
&esp;&esp;裴与衡难得喝了一点酒,还兴致勃勃地给京落晖倒:“这个好喝,你喝一点吧。”
&esp;&esp;京落晖伸手把他酒杯夺下:“这一杯给你,喝完就不准喝了。”
&esp;&esp;“诶?”裴与衡神神叨叨地凑近一点,“为什么呢?”
&esp;&esp;京落晖冷漠地看着他:“因为你喝醉了。”
&esp;&esp;不会喝为什么要喝?
&esp;&esp;裴与衡眨眨眼,清透的双眼露出一丝迷茫,但眼前之人又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也不多怀疑,顺着京落晖的话点点头:“哦……我醉了。”
&esp;&esp;他抿唇一笑:“我醉了。”
&esp;&esp;京落晖:“……”莫不是傻了?
&esp;&esp;他想了想,又拿起酒壶,在裴与衡渴望的眼神下……给栎青倒了一杯。
&esp;&esp;栎青茫然地看着他。
&esp;&esp;京落晖挺想看有两个醉鬼是什么感觉,但栎青立马摇头:“我不会喝酒。”
&esp;&esp;京落晖指了指裴与衡:“他也不会,才喝几杯就成这样了。”
&esp;&esp;裴与衡见京落晖在指他,立马凑过来:“什么啊?”
&esp;&esp;喝酒之后的裴掌门莫名多了些幼稚,眼睛睁得也比平常大,还带着无辜和茫然,“在说我吗?”
&esp;&esp;京落晖不想跟醉鬼说话,伸手把他拉过来,让他坐好:“你该睡了。”
&esp;&esp;喝醉酒就睡,没毛病。
&esp;&esp;裴与衡执着地摇摇头:“我不。”
&esp;&esp;“为什么不?”糟心啊。
&esp;&esp;裴与衡仔细想了想,有些难过:“我、我在等……等他们回来。”
&esp;&esp;说的是他们,而不是他。裴与衡指的不是守静长老,而是他从前那些师弟。醉酒之后,向来将事情藏在心里的裴与衡才会说出他心中最深的渴望,他希望自己的师弟回来,在新年之际,希望有一次真正的团圆。
&esp;&esp;京落晖自然听懂了,但面对这样的裴与衡,他还是说不出实话,只好随意道:“你去睡吧,他们很快回来。”
&esp;&esp;裴与衡低低一笑:“别骗我了,我知道……他们都回不来了。”
&esp;&esp;从前他是大师兄时,每年也是这样,筹办着宴会等着在外的人回来一聚。只是那时候还有个盼头,虽然不能常常团聚,好歹知晓人还在。
&esp;&esp;如今在清阳派团聚的时间多了,人却不是当年那些了。
&esp;&esp;乱世时,为了谋求安稳之地,甚少有人在意过一个新年,在外奔波都是常态。那时候裴与衡总听见他们说,等以后就好了,等到乱世终结,便有许多日子好好在一起。但乱世终结了,却没有以后了。
&esp;&esp;裴与衡吸吸鼻子:“我明天……要去一个地方,你随我一起吧。”
&esp;&esp;京落晖自然不会拒绝,“嗯,好。”
&esp;&esp;他看了看那四个在外面玩烟花的师徒,莫名笑了一下;“还好你喝醉时他们都在外面,不然你面子可就不保了。”
&esp;&esp;裴与衡想了想,认真问他:“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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