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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1页)

&esp;&esp;一百五十五章前因后果

&esp;&esp;修道之人也是血肉之躯,也有七情六欲,要跳出这个圈子确实很难。少女们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娇躯若隐若现,尤为撩人。没过多久出现了数名俊美青年,与少女对舞,情意绵绵。乐声缠绵,青年男女们压制不住心底的情欲,互相搂抱着拥在一起,娇喘呻吟,说不尽的旖旎缠绵。宝鼎道人充耳不闻,端坐蒲团之上稳如泰山。随着乐声变换,这些男女们宽衣解带,寻欢作乐,更有少女来到宝鼎道人跟前搔首弄姿,极尽挑逗之能事。宝鼎道人非但没有任何反应,连呼吸都停顿下来,好似没有生命一般。不知过了多久,曲终人散,四下里重回寂静,石门缓缓打开,美艳妇人柔声道:“道长根基深厚,主人有请。”宝鼎道人起身出门,与进门时没有丝毫变化。美艳妇人把宝鼎道人领到大厅上,主座上就是玉贞子,常霄在客座。玉贞子一指自己跟前的座位:“道友这里坐。”宝鼎道人并不推辞,爽快坐到玉贞子身边。常霄笑道:“我说宝鼎道友根基深厚你还不信,非要搞什么测试,多此一举。”玉贞子点头:“城主所言不差,宝鼎道友心如止水,深得玄门要旨。”常霄轻叹:“《丹阳真经》确实玄奥,关山飞渡,铁索横江,这样的绝技常某出道江湖以来从未见过。”宝鼎道人问道:“城主是如何取胜的?”玉贞子也很想知道答案,常霄解释道:“那是一路失传多年的刀法,我也是无意中得到的,目前只是略窥堂奥。”玉贞子极为震惊:“略窥堂奥已经如此难当,练成之后该当如何?”常霄轻叹:“如果再进一步,收发由心,丹阳道友就不至于归天。”宝鼎道人赞叹:“城主修为日进,我辈是难以企及了。”常霄摇头:“老实说,我宁愿没有得到这一路刀法。”

&esp;&esp;极乐宫的事情解决,常霄告辞离开,仍然回到武夷山。经过这一番奔波,常霄对于龙氏家族先祖的刀法产生了一些抵触情绪。练成了又能如何?丹阳子和玉贞子都是高手,两人联手施展绝技都抵挡不住,自己又该何去何从?这时候心底里涌出一股恐惧之感,主要是针对那种深入骨髓的寂寞。有鉴于此,常霄多半时间都与六个妻子在一起,实在无聊才到内洞研习刀法。六个美女自然求之不得,玉蝴蝶体会到常霄的担心,变着法开解。常霄下定决心,抛开所有心事,安心陪伴妻子和好兄弟火龙驹。因为宝鼎道人通过了测试,玉贞子拿出《丹阳真经》,宝鼎道人潜心研习,进步很快,在玉贞子的协助下开始通过合籍双修互相促进。伍青阳一直留在泰山等候消息,可是常霄没有露面,只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明原委。伍青阳完全可以体会常霄的感受,这件事谁也帮不上忙,宝藏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伍青阳离开泰山,回返青云山庄。这件事情惊动的人不多,知道内情的人就更少了,因此江湖中各种传言莫衷一是。对于这些事神目比丘一概不关心,尽情在蓬莱游玩,等候海市蜃楼出现。隐仙宫的美女们也是无忧无虑,尽情享受人生。素云宫主也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还有人对自己如此痴情。经过一段时间接触,龙云圃对素云宫主的痴迷与日俱增,将隐仙宫一干后辈视为尘土,只要素云宫主一句话,龙云圃就会毫不犹豫的赴汤蹈火,男子的尊严早就扔到脑后去了。虽然如此,龙云圃毕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自己做出了这么大的决定总要给家族的亲人一个交代。这时候龙氏家族的族长龙景天就在山东做官,龙云圃向素云宫主请了假前去拜见,准备把事情挑明。素云宫主也很想知道龙氏家族的态度,因此没有阻拦。

&esp;&esp;蓬莱距离胶州并不远,龙云圃心念美人,快马加鞭,很快就进入了胶州城。龙景天是五品知府,在京城里五品官根本不值一提,到了这里大权在握,简直就是土皇上。龙景天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本来是隐居山野的隐士之流,对仕途看得极淡,如果不是朝政清明根本不会出仕。虽然做了知府也是一心造福百姓,广积功德,为子孙后代造下福田。这里的百姓受惠良多,交口称颂知府的仁德。本来龙景天政绩斐然,早就可以升迁,只是心念百姓,一直留在胶州。龙云圃进城之后发觉,城里道路宽敞,房舍整齐,道路清洁,处处井井有条。来往的百姓一个个和颜悦色,互相谦让,商贾也是一团和气,很显然,这里政清民安,虽然比不上京城繁华却也是富庶安乐之乡。对于族长龙景天的才干龙云圃当然信服,治理一方绰绰有余,就是出将入相也不在话下。一想到要见龙景天,龙云圃的心里难免打鼓,龙氏家族的规矩是文尊武卑,龙景天身为族长更是说一不二,龙云圃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顶撞过一句话。如今自己甘心投入石榴裙下,家族的尊严扫地,该怎么开口才好?犹豫多时终于下定了决心,为了素云宫主,不管族长怎样责罚也要担当下来。龙景天对于衣着以及言谈举止极为看重,因此龙云圃先在客栈住下,买来簇新的衣服,精心修饰一番,穿得整整齐齐,预备了名贴,这才到府衙前等候。这里的府衙与别处不同,前后都是静悄悄的,各级官吏尽职尽责,百姓安居乐业,讼事极少,因此府衙极为清静。龙云圃递上名贴,衙役看过以后交代,知府大人有令,不管上午多么清闲也不处理家事,让龙云圃午时以后再来,龙云圃只好先回客栈。

&esp;&esp;好不容易挨过午时,龙云圃再次来到府衙,衙役这才把名贴传递进去,不久有人传话,让龙云圃到后堂会面。因为是家事,不能走正门,龙云圃跟随一名衙役从角门进入府衙,因为四下里静悄悄的,龙云圃也不敢喧哗,闷头跟着,穿过两个院落来到书房,龙景天青衣小帽,手捧一本古书端坐,神情专注。衙役低声回禀,龙景天微微点头,衙役出来打个手势,让龙云圃进去。龙云圃低头进门,拜倒在地:“二叔在上,小侄云圃有礼。”龙景天放下手里的书,打量片刻才开口:“起来吧。”龙云圃毕恭毕敬起身,垂手侍立一侧。龙景天语调中有一股无形的威严,责问道:“为何这么久才来?”龙云圃连忙解释:“二叔坐镇一方,事务繁忙,不敢随便惊动。”龙景天微微点头:“这也罢了,孤身闯荡江湖有什么收获?”龙云圃小心回禀:“小侄仰仗先祖所留刀法,战败上清宫掌教灵木真人,通天堡主江飞鸾,闯出一些微名。”龙景天显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不置可否:“古语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奔波江湖,增长阅历,与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也是一种磨练。不过要牢记先祖的教诲,牢牢站稳脚跟。”龙云圃连连答应:“小侄记下了。”龙景天神色稍和:“你这次来不仅仅是请安吧?”龙云圃知道自己的心事瞒不过去,鼓足勇气道:“二叔,小侄遇到了心仪的女子,请二叔做主。”龙景天微微一笑:“你父亲已经来信让我帮你物色,想不到你自己有了目标,先祖遗训,选妻不看家事容貌,只看才学,你选中的是哪方女子?”龙云圃在长辈面前从不撒谎,老老实实讲述:“二叔容禀,说起来很有些怪异。小侄离家时日不短了,四方游历多时,没有一个美女能让小侄动心。前些时在蓬莱遇到一名女子,不知怎的,小侄完全被迷住了,难以自拔。”龙景天笑道:“姻缘天定,人力难为,既然钟情于她娶过来就是了。”

&esp;&esp;素云宫主已经五十几岁了,还有三个女儿,对于龙氏家族来讲万万不能接受,可是纸里包不住火,隐瞒无济于事。因此龙云圃实话实说:“二叔不知,这个女子固然熟读经史,却成过亲,有三个女儿。”龙景天一皱眉,随即释然:“只要有真才实学,成过亲也可以考虑。这个女子多大年纪?”龙云圃犹豫片刻终于说出实情:“五十四岁。”此话一出龙景天拍案而起,断喝一声:“胡闹。”龙云圃连忙跪倒请罪,龙景天戟指质问:“你怎么做出如此荒唐之事?”龙云圃低头不语,龙景天尽力数落一番,虽然心里有气,还是没有失态。龙云圃不敢搭言,等龙景天数落之后勉强开言:“二叔息怒,气大伤身。”龙景天冷笑道:“你还知道气大伤身,要是你爹知道了非气死不可。”龙云圃叩首道:“二叔,小侄也知道这件事很荒唐,实在是万般无奈。”龙景天平息一下胸中的怒气,连连摇头:“冤孽,我怎么就鬼迷心窍,把刀谱给了你?”龙云圃低头不语,叔侄俩相对无言。沉寂多时龙景天长出一口气:“这件事万万不可让你父亲知晓,如果你坚持要娶这个女子只有一条路,就是等成亲过后再纳此女为妾。”龙云圃解释:“二叔,此女文武全才,就算小侄明媒正娶也不肯答应。”龙景天觉得奇怪:“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她还看不上你?”龙云圃源源本本把经过讲述一遍,听说素云宫主本身姓聂,来自隐仙宫,龙景天面色大变,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

&esp;&esp;两个家族之间的纠葛龙云圃毫不知情,龙景天却一清二楚,考虑到前因后果,龙景天有些明白。聂氏家族埋首深山多年的原因就是龙氏先祖的一个玩笑,看来龙云圃迷恋素云宫主是上天有意安排,借后辈之手了结陈年旧帐,龙云圃受气是代替先祖化解两家的夙仇。一旦想明白龙景天也就不生气了,考虑多时吩咐道:“既然你迷恋那个女子,二叔也不好过问,从今日起你公开使用龙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龙云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在那里说不出话。龙景天咳嗽一声,龙云圃这才缓过神,询问道:“二叔说的都是真的?”龙景天微笑道:“二叔什么时候说过假话?”龙云圃大喜,叩头不止。龙景天叮嘱道:“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你爹,一切有我做主。”虽然龙云圃的父亲居长,但龙景天是家族的首领,只要他认可谁也无法阻止。龙云圃欢喜之极,龙景天虽然认可了这件事毕竟要维护龙氏家族,告诫道:“从今以后自己的路自己走,遇到什么难处也不要牵扯到家族。”龙云圃点头答应:“小侄记下了。”龙景天知道这个侄子今后免不了受委屈,轻叹道:“还是那句话,姻缘天定,人力难为,你好自为之。”龙云圃已经喜出望外了,来之前想的是,二叔不把自己逐出家族就算万幸了,没想到龙景天竟然表示认可。人逢喜事精神爽,龙云圃没有了负担,开始绘声绘色讲述自己闯荡江湖的种种经历。龙景天听说龙云圃竟然想到不夜城挑战心里好笑,特意叮嘱道:“云圃,不夜城主乃是当今两情相悦

&esp;&esp;没有了顾虑龙云圃自然开心,一心一意侍奉素云宫主。看着聂九娘与一班后辈跟剑童兄弟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素云宫主沉寂多时的春心又开始荡漾,只不过在众多后辈面前不好表露出来。如果没有龙云圃的出现素云宫主绝对想不到这些,这个后生身强体壮,活力十足,面貌端正,武功也不错。最关键的是一往情深,对自己百依百顺,作为女人,得到这样的青睐不能不说是一种幸运。神目比丘只想着玩耍,大家在一起热闹就好,顾不上其他。素云宫主犹豫多时终于下定了决心,完全接纳龙云圃。首先要创造机会,神目比丘经常带领一班青年到海上玩耍,素云宫主找借口躲开,带着龙云圃来到一个隐秘的庭院。龙云圃从来不问东问西,闷头跟着。素云宫主吩咐道:“烧水去。”龙云圃老老实实烧水,水烧好以后素云宫主径自沐浴,却不曾关门,洁白粉嫩的臂膀以及莹莹玉手暴露在外,龙云圃看得两眼冒火,就是不敢放肆。素云宫主问道:“我好看么?”龙云圃深深低着头,呐呐道:“好看。”素云宫主轻笑一声:“你喜欢我什么?”龙云圃挠挠头:“不知道,哪里都喜欢。”素云宫主虽然五十几岁,因为内功精湛,保养得法,身材仍然姣好,与少女比起来别有一股成熟的魅力。酥胸粉腿在水波荡漾中极为诱人,尽管龙云圃咬牙克制,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素云宫主将身子转过来柔声道:“草蛇,给我擦擦背。”龙云圃望着那洁白粉嫩的肌肤几乎手足无措,勉强拿起丝巾,哆哆嗦嗦上前。素云宫主轻笑道:“练武之人连条丝巾都拿不稳。”龙云圃面红耳赤,勉强应答:“宫主这般丽质,神仙见了也要动凡心了。”素云宫主随手一掌打下,斥责道:“看你外表满老实的,原来也这么滑头。”龙云圃根本没觉得疼痛,二目几乎喷火。原来素云宫主挥手之时,酥胸跃出水面,水珠滑落,龙云圃血气方刚,哪里禁受得起?

&esp;&esp;素云宫主存心吊足胃口,虽然自己春情已动却不肯轻易就范,斥责道:“出去,没有我的话不许进来。”龙云圃应声出门,偷眼在素云宫主的胴体上滑过。出得门来只觉得浑身燥热,三两步来到井边,拎上一桶冷水往自己头上浇下。冷静下来不由得挥手抽打自己,心里埋怨自己没用,心仪的美人赤身裸体展现在眼前,为何自己没有勇气?在井边接连浇了三桶水,总算舒服一些,闷头坐在井边。屋里传来水响,素云宫主出浴,门窗都没有关,日光映照下美妙的胴体纤毫毕现,匀称饱满,曲线玲珑。龙云圃紧咬嘴唇,出了血都不知道。素云宫主擦拭一番披上一件沙衣,跟赤身裸体没什么区别,丝毫隐约,更加诱人。龙云圃索性把头扎进冷水里,禁止自己胡思乱想。可是素云宫主却不肯放过他,吩咐道:“看你浑身都是汗,进来洗洗。”龙云圃浑浑噩噩进门,素云宫主随手扯下了龙云圃的外衣,因为从小练武,龙云圃的筋骨极为强健,在素云宫主纤纤玉手的抚摸之下,龙云圃不由自主颤栗起来。素云宫主望着龙云圃下体的小帐篷明知故问:“你的身上怎么这么热?生病了么?”龙云圃生怕出丑,连忙跳进水里。素云宫主靠过来问道:“用我的剩水不介意么?”龙云圃红着脸答道:“宫主是天仙下凡,万万没有介意之理。”素云宫主拿起丝巾,玉臂莹白如玉,龙云圃不敢多想,一头扎进水里。素云宫主笑道:“我看你能憋多久。”龙云圃当然不能总在水里,一露头就要面对那喷火的胴体,这种煎熬实在难当。素云宫主忽然提高了语调:“站起来。”龙云圃不假思索起身,素云宫主仔细擦拭一番,这个年轻人确实不错。下定决心之后素云宫主正色道:“看你一片痴心,本宫主就成全你。”龙云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sp;&esp;经过一番挑逗,素云宫主心底的欲望已经压制不住,懒散的靠向龙云圃,娇声道:“我累了,抱我到床上休息。”龙云圃轻轻抱起朝思暮想的美人,来到床边,素云宫主紧紧抱住龙云圃,两人滚到床上颠鸾倒凤,共携鱼水之欢。龙云圃初次品尝到男女之乐,如在梦中一般,素云宫主埋藏在心底的情欲爆发出来,两人无休无止的寻欢作乐,只不过占据主动的一直是素云宫主,龙云圃一方面没有经验,另一方面心里有畏惧之意,生怕惹怒对方,因此任凭摆布,尽心尽力使素云宫主满意。翻云覆雨多时,两人终于放松下来,依偎在一起,通身是晶莹的汗珠。素云宫主掐一把龙云圃的臂膀:“还不去烧水?”龙云圃答应着起身,脑子里乱成一团,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二叔答应自己的选择已经出乎意料,素云宫主竟然接纳自己更是不可思议。不大一会儿,水烧好了,两人一起沐浴。同床共枕之后两人的态度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龙云圃越发的小心,期盼着哪一天素云宫主开心的时候能再次接纳自己。而素云宫主的态度则越发蛮横,通过亲密的接触已经可以感觉到,龙云圃对自己确实是死心塌地,那么自己就有了蛮横的本钱。温馨之后素云宫主重新立下规矩,龙云圃当然是全盘答应。重整衣冠,两人一起进餐,小睡之后素云宫主恢复精神,感觉有些意犹未尽,索性二次交欢,有了经验之后两人配合愈加默契,充分享受男欢女爱,直到黄昏时分才停下来。神目比丘领着一班青年男女从海上回来,一起进餐的时候注意到素云宫主的变化,开口询问:“今天你怎么跟从前不大一样?”素云宫主嫣然道:“没有什么不同,无非换了件衣服罢了。”神目比丘摇头:“休想瞒我,你整个人都有些变样,好像年轻了十岁一样。”琴童看出端倪,打趣道:“宫主的精神确实好了很多,那位随从也变了不少。”神目比丘确实不懂男女间的事,其他人却已经明白了,不好明说,纷纷举杯庆贺。神目比丘想不明白,懒得费心,也就不提了。

&esp;&esp;自今日起,素云宫主对待龙云圃愈加严厉,颐指气使。龙云圃非但没有任何怨言,心里还觉得美滋滋的。虽然海市蜃楼迟迟不出现,神目比丘却不肯放弃,每天就是变着法玩耍。这一日来了两位客人,说是客人也不大合适,因为来的人是聂氏家族的首领皓月宫主和老祖宗。皓月宫主一向严厉,而老祖宗对待后辈颇为关爱。看到一班后辈如此放浪形骸,皓月宫主的脸色立时板起来,素云宫主作为首领当然难辞其咎。皓月宫主首先把素云宫主叫到静室,板着脸斥责道:“那些后辈如此放肆,你怎么不约束?任由他们胡为?”素云宫主低头不语,皓月宫主接着道:“后辈们不懂事,你这做长辈的不加约束还在其次,怎么你自己也放荡起来?那个随从是怎么回事?”素云宫主面色通红,不知该如何应答。龙云圃最关心素云宫主,一直密切关注,在窗外见到皓月宫主严词斥责心中恼怒,撞开门冲进去喝道:“我就是喜欢她,关你什么事?”皓月宫主脸色一沉:“滚出去。”龙云圃对素云宫主俯首帖耳,对别人可就不一样了,横眉立目,反唇相讥:“你有什么本事敢斥责我?”皓月宫主冷笑道:“你这是向我挑战喽?”龙云圃满不在乎:“挑战就挑战,谁怕谁。”素云宫主知道皓月宫主剑术精绝,一旦交起手来龙云圃凶多吉少,于是板起脸来喝道:“休得胡言,出去。”龙云圃转身出门,口里悻悻道:“算你命大。”皓月宫主自视甚高,岂能受这样的气?冷冷道:“既然你向我挑战,本宫主就成全你。”素云宫主本来想劝解,可是皓月宫主主意已定。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请神目比丘出面。没想到神目比丘最喜欢看热闹,非但不阻止,反而推波助澜,皓月宫主与龙云圃的比武竟然变成了现实,素云宫主心里暗暗叫苦。皓月宫主是家族的首领,有什么闪失就会影响到整个家族。而龙云圃一旦落败,非死即伤,实在可惜。

&esp;&esp;皓月宫主确实心里有气,没想到这些后辈如此任性胡为,已经下定决心立威,就拿龙云圃开刀。隐仙宫的人都认为龙云圃凶多吉少,而神目比丘的看法却不一样,怒龙斩的威力不可小觑,自己能接得住主要是有寒冰尺。如果皓月宫主抢先出手龙云圃就危险了,可是皓月宫主性情高傲,必定不会抢先出手,怒龙斩一旦施展开,胜负很难预料。皓月宫主没有听说龙云圃的事,心里认定,这个青年没有任何机会取胜,因此对别人的告诫充耳不闻。龙云圃对皓月宫主充满敌意,这个人竟敢斥责自己心目中至高无上的仙女,绝对不能容忍。神目比丘促成这次比武倒不全是胡闹,皓月宫主这个人的毛病就是心高气傲,这是做家族首领以来养成的一股傲气,这股傲气对于本身的修为是一种障碍,因此让她在龙云圃手上吃个亏。怒龙斩是常霄自创的刀法,融合了很多因素,刀法中竟然有火毒教摄心术的影子,所以灵木真人以及江飞鸾才会吃亏。交手双方对面而立,龙云圃恨意极重,恶狠狠盯着面前的对手,咬牙切齿。皓月宫主冷冷道:“你出手吧。”龙云圃清楚自己的分量,要想取胜只能依靠怒龙斩,因此抛开杂念,全心全意施展。刀光闪动间幻化出绚丽夺目的光彩,皓月宫主只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象,目夺神摇,几乎难以自主。电光火石之间,龙云圃的刀已经到了,总算皓月宫主根底扎实,在千钧一发之际双剑齐出,右手剑走空,左手剑撞上了龙云圃的刀,刀势高了一尺。刀光过处,皓月宫主的青丝被刀锋掠过,十余根头发断落,缓缓飘落地面。皓月宫主僵在当地,半晌说不出话。龙云圃点头道:“能避开这一招,你的剑术不错。”皓月宫主心里明白,对手只是个二十岁的青年,而自己浸淫剑术大半生,不管心里多么不甘,这次比武已经输了。神目比丘跳出来叫道:“打完了,还站在这里对什么眼?”上前一把抓住龙云圃的腰带,随手一掷,龙云圃好似断线风筝一般飞出丈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皓月宫主长叹一声,看来自己的修为还差火候,比之神目比丘逊色很多。

&esp;&esp;素云宫主首先把龙云圃支使开,神目比丘让人摆下酒宴,后辈们一起欢聚,素云宫主与神目比丘陪着皓月宫主和老祖宗。端起酒杯,皓月宫主连连叹气,这一次在众多后辈面前出了丑,今后怎么统领家族?神目比丘满不在乎,点指道:“我说皓月,你的毛病就是心高气傲,太看重输赢胜负。”老祖宗劝解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姐姐何必耿耿于怀?”皓月宫主还是沉默不语。素云宫主解释道:“这个龙云圃就是与我们家族对峙数百年的龙氏家族后代,他用的刀法就是祖上流传下来专门针对我们的。”皓月宫主一愣:“此话当真?”这件事老祖宗也不知情,神目比丘笑道:“错不了,当今上清宫掌教以及通天堡主先后败于怒龙斩,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听到这里皓月宫主紧绷的弦缓和下来,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落败就在情理之中了。素云宫主把结识龙云圃的经过讲述一遍,皓月宫主也觉得奇怪,龙云圃年纪轻轻,为何痴情于素云宫主?继而得知龙氏家族竟然没有阻止龙云圃的所作所为,心里极为奇怪。神目比丘笑道:“人家比你开明多了,他们两个愿意在一起,谁也无权过问,做长辈的不能总把后辈关在笼子里,翅膀硬了就应该飞出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esp;&esp;皓月宫主不是不明事理,只是担心家族的未来,因此提出自己的顾虑。神目比丘笑道:“自古以来就没有一成不变的规矩,人在变,规矩也在变。这些后辈们离开了深山,领略大千世界的种种,都有一定的收获。如果继续留在深山,不管长辈怎么督促,日夜不停的练功,只要不是心甘情愿,进步就很有限。你不要以为她们每日里就是玩耍,这些孩子在不知不觉中互相影响,武功已经有了很大提高。再说你们祖上流传下来的武功也是在江湖中积累起来的。”皓月宫主若有所悟,神目比丘趁热打铁:“你的毛病就是放不开,脑子里总放不下家族,其实家族是大家的,每个人都有分,齐心合力才能有所作为。”皓月宫主点头:“看来我的观点错了,应该充分发掘每个人的潜力,把这些力量凝聚到一起。”老祖宗表态:“既然我们离开了深山,这老规矩也该改一改了。”皓月宫主念念不忘龙云圃施展的刀法,这个年轻人只有二十岁,却能接连战胜武林高手,足见怒龙斩的厉害。经过磨练之后的怒龙斩会是何等模样?神目比丘笑道:“这个不用担心,那个傻小子已经彻底爱上了素云,赶都赶不走,随便支使。”皓月宫主苦笑摇头:“情之一字确实难以琢磨。”为了坚定皓月宫主的信心,神目比丘特意把年轻人叫过来,让剑童兄弟跟隐仙宫的美女对剑,皓月宫主发觉,这些后辈的剑术与从前有很大不同,招式变化巧妙,与从前的照本宣科有本质的区别。神目比丘的话没错,这些年轻人互相较劲,取长补短,取得的进步都不小。

&esp;&esp;一百五十七章难解古书

&esp;&esp;皓月宫主考虑多时做出了决定,给年轻一代自由的空间,也不再过问龙云圃与素云宫主的事。龙氏家族任由年轻后辈拜倒在五十几岁的素云宫主石榴裙下,自己如果阻止就显得太过小气了。虽然放了手,皓月宫主还是叮嘱后辈们牢记先祖的辉煌,时时刻刻不能忘记。神目比丘询问两人出山的缘由,皓月宫主道:“我们姐妹准备到不夜城会见城主,先到这里就是为了督促一下后辈。”神目比丘摇头:“常霄那个家伙带着六个老婆享福去了,不在不夜城。”皓月宫主一愣:“堂堂的不夜城主岂能轻易离开不夜城?”神目比丘笑道:“那个家伙洒脱的很,什么都看得很淡。”剑童插话道:“近日不夜城传来消息,城主好像受到了某种打击,意志有些消沉,短期内不会回到不夜城。”皓月宫主纳闷:“以他的本领还能受到挫折不成?”神目比丘有些明白,提出自己的看法:“照我看来,这个家伙又取得了某种突破,彻底登上了巅峰。虽然可以一览众山小,却也有天下一人的寂寞。”皓月宫主颇为吃惊:“再进一步,那该是何等武功?”神目比丘摇头:“目前还说不清楚,我也很想知道他又悟出了什么,只不过他不想见人,谁也找不到他。”皓月宫主颇为失望,神目比丘问道:“你们姐妹找他做什么?”皓月宫主道:“后辈们离开了隐仙宫,我准备把紧要的东西转到皓月宫去,无意中发现一个尘封已久的玉匣,里面有一本绢册,上面的图形很是奇怪,文字也大异寻常,一个字也看不懂。我们家族久居深山,与外界很少来往,因此就想通过不夜城主找寻能人异士解开这本古书。”神目比丘登时来了兴趣:“给我看看。”皓月宫主取出一个玉匣,一尺见方,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本薄薄的绢册,封面上有五个字,神目比丘一个也不认得。翻开之后,里面都是一些奇怪的图形,图形下方或多或少有些文字注释,都是古篆,神目比丘苦笑摇头:“我也看不懂。”年轻人都凑过来,交头接耳多时,没有一个认得,只得作罢。

&esp;&esp;龙云圃一直就在附近,没有素云宫主的许可不敢进去,就在外面歇息。看到里面的人在传看一本书,心里有些好奇,靠近窗边张望。这时神目比丘开口:“这本书虽然是唐人所著,用的文字却极为罕见,当今之世恐怕没有人识得。”皓月宫主道:“所以我才想到找不夜城主,以他的名义访求奇人异士,或许能弄明白书中所载。”神目比丘摇头:“这个家伙灰了心,躲起来了,谁也找不到,就算他出面也未必能找到识得这种文字的奇人。”剑童笑道:“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敢惊动。”素云宫主点头:“以城主目前的成就,确实没有人敢于冒犯。”皓月宫主皱眉道:“难道就没有人能解读这本书?”这时窗外的龙云圃发了话:“一本破书有什么稀罕的。”素云宫主转过脸斥责道:“谁让你多嘴,滚一边去。”龙云圃马上闭口闪到一旁。别人对龙云圃的话不甚在意,老祖宗却留了心,开口问道:“难道你认得书上的文字?”半晌无人应答,剑童笑道:“除了素云宫主,别人的话都不管用。”老祖宗转过头对素云宫主道:“你把他叫进来,我有话问他。”素云宫主这才吐口:“进来吧。”龙云圃轻手轻脚进门,眼神紧盯着素云宫主。老祖宗问道:“好孩子,你看得懂这本书么?”龙云圃没有回答,素云宫主数落:“老祖宗问你话呢,没听见么?”龙云圃这才开口:“我也不认得。”素云宫主斥责:“不认得多什么嘴。”抬起手就要打下去,老祖宗拦道:“你让他把话说完。”龙云圃嘟囔道:“我是不认得,有人认得不就行了。”老祖宗问道:“谁能识得书上的文字?”龙云圃看着素云宫主的脸色勉强开口:“我二叔学贯古今,读过成千上万的书,什么字都认得。”

&esp;&esp;龙云圃口中的二叔自然就是龙景天,龙氏家族看重文采,外人几乎不知道这个家族还有练武之人。年深日久,收藏了很多书籍,龙景天确实博览群书。在龙云圃的印象里,天下就没有什么事是二叔不知道的。皓月宫主心里一动,龙云圃的痴情,龙氏家族的宽容似乎预示着两个家族的矛盾有望彻底化解。脑子里很快做出了决定,当即表态:“既然你说有人识得这种文字,那就把人请来。”龙云圃摇头:“我二叔不会为了一本书奔波赶路。”老祖宗发话道:“反正我们也不认得,索性让他把书拿到他二叔那里。”皓月宫主点头认可,素云宫主吩咐道:“限你三日内赶回来。”龙云圃答应,收好古书出门,临行时转过头深情注视一下素云宫主,素云宫主板起脸:“快去快回,看什么看。”龙云圃答应一声,瞬间不见踪影。老祖宗笑道:“素云这丫头真好福气,遇到这么一个多情种子。”素云宫主面色一红:“有什么好,像个影子一样,走到哪里都甩不掉。”老祖宗是过来人,取笑道:“丫头知足吧,自古到今多少美女,有几个能有这样的机会?”神目比丘点头:“就算是西施,杨玉环这样的美女也要被男人支配,除了武则天,谁能让这样出色的青年整天围着自己转来转去?”有后辈在场,素云宫主不好意思应答,想办法改变话题:“龙氏家族真的有人能认得书上的文字?”老祖宗笑道:“认不得也没什么,这次出山已经有了很大收获。原本是想看看小丫头们找的如意郎君,没想到你这长辈竟然抢了先。”素云宫主粉面通红,皱眉道:“姥姥不要取笑。”神目比丘适时插话:“有什么好害羞的,让龙云圃死心塌地是你的本事,别人眼红也没用。”

&esp;&esp;离开蓬莱,龙云圃星夜赶奔胶州,两地相距并不远,一日夜已经赶到。这次长了记性,二叔午时以前不处理家事。休息多时,等午时过后才来到府衙,守门人虽然知道龙云圃是知府大人的亲人却没有一丝巴结的意思,龙景天律己甚严,搞这些歪门邪道只能是自讨苦吃。进入府衙,龙景天仍然在书房里,龙云圃进门施礼,龙景天微微点头:“起来吧。”让座是不可能的,龙氏家族长幼有序,龙景天不但是长辈还是族长,不管龙云圃多么出色也没权利落座。问安之后龙景天询问:“这么急赶来有什么事?”龙云圃把古书的事讲述一遍,龙景天精神一震:“什么古书?拿来我看。”龙云圃觉得奇怪,一本书有什么稀奇。他却不知,对于龙景天这样的高士,金银财宝不在眼中,却将书籍视为至宝,古书更是宝中之宝。龙云圃取出玉匣,龙云圃马上认定:“这个玉匣出自唐代宫廷匠人之手。”龙云圃一向将二叔奉为神明,丝毫不觉得奇怪。打开玉匣,看到封面上的五个字,龙景天耸然动容:“《太乙混天象》,这本书竟然真的存在。”小心翼翼取过古书,察看之下见此书完好无损不由大喜。龙云圃从没见过二叔失态,颇为新奇,一本书有什么好?龙景天捧着古书再也不舍得放下,询问道:“这本书的主人肯出让么?”龙云圃微微摇头,素云宫主只让自己拿这本书给二叔看看,二叔的意思却是收购这本书,自己可做不了主。只好实话实说:“她们谁也看不懂才让我拿来给二叔看看,没说出让。”龙景天当然不死心:“你马上回去问问,二叔愿意出高价收购这本书。”龙云圃答应,要回去当然容易,只是古书不能留在这里。龙景天爱不释手,不舍得交到龙云圃手上,马上打发龙云圃动身,叮嘱道:“古书先由二叔保管,你快去快回。”龙云圃颇感为难,如果自己把古书留在这里,回去一定会受罚,因此不肯动身,龙景天不是不明白道理,只是放不下这本古书,考虑多时做出了决定:“二叔跟你一道去蓬莱。”

&esp;&esp;听到这句话龙云圃感觉好似红日西出一般,从小到大,二叔一直都是从容不迫,什么时候都是稳如泰山,这一回怎么一反常态,为了一本书竟然离开官署到蓬莱去?龙景天对这本书极为看重,根本不舍得交给龙云圃,郑重收好收在怀里,把府衙里的事情交代一下匆匆离开胶州。文人赶路自然不能与习武者相比,龙云圃担心时间来不及,而龙景天为了古书倒是豁得出去,快马加鞭,总算在弈林状元

&esp;&esp;得到了独一无二的古谱,龙景天极为欢喜,快马赶回胶州丝毫没觉得疲惫,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回到府衙马上处理公务,腾出手来马上研习棋谱。这本棋谱不仅仅是记载对局,而是借着对局从各个角度阐述棋理,龙景天本身棋艺就很高明,得到这本古谱之后棋艺大进一步,与当地名流对弈百战百胜,可巧就有事情找上头来。原来高丽国派遣了使团前来进贡,使团中有三名钻研围棋的高手,说是向大国请教,实际上有挑战的意思。如果中华无人能胜,那么就没脸接受高丽的进贡。当时朝廷里面专门设了棋院,有两位国手为首,名唤程兰若,梁思远。这两人棋艺精湛,得到各方认可。既然高丽来人挑战,当然不能退缩,围棋本来就源自中华,一旦输给高丽,朝廷颜面无存。两位国手应战,宰相郑东陵多了个心眼,让程兰若,梁思远二人降低身份,假说师父远游未归,两名弟子应战。高丽人信以为真,当即对弈,开始一切顺利,高丽两名高手棋力不足,先后弃子认负。没想到精彩对局

&esp;&esp;虽然先前说了大话,大家对这位老者的棋艺也很是赞赏,众口一词,这一次对局的棋谱比之龙景天与高丽人对弈的棋谱精彩许多,堪称经典。老者不甘心失败,精心准备一番,准备与龙景天再决雌雄。龙景天并不着急,老者却早早到府衙前等候,二次开局,老者再不敢托大,双方猜先,偏偏还是龙景天先行,老者不好意思争执。龙景天笑道:“前日是我先行,今日该老先生了。”老者摇头:“既然猜了先,就当遵守规矩。”龙景天微笑点头,投下了棋子。这一次老者长了记性,落子颇为慎重,龙景天胸有成竹,既然持先就不能给对方机会。因此处处占先,不让对方缓出手来。经过平湖侠隐

&esp;&esp;既然有人挑战,神目比丘巴不得搞出点事来,欢欢喜喜准备与老者交手。首先询问名姓,老者摇头:“你赢了老夫再说不迟。”神目比丘想了一下,拍手叫道:“我才不管你叫什么呢,今后我喊你老猴儿。”这个老者的身形确实有几分像猴子,旁边的人忍不住笑,连老者的孙女也觉得有趣。老祖宗找人把素云宫主找来欣赏这场比武,这个时候素云宫主正与龙云圃在一起,得知此事马上来到蓬莱阁。老者显然对这次比武很有信心,神目比丘自然是满不在乎,询问道:“你的兵器在哪里?”老者取出一个巴掌大圆乎乎的东西,神目比丘虽然见多识广也不认得,问道:“这是什么兵器?”老者一笑:“等一会儿自然明白。”神目比丘性急,也不多问,取出随身短剑劈头就刺,一道寒光瞬间逼近对方。老者不慌不忙,身形一晃,避开这一剑。神目比丘轻功天下独步,行动之快不言而喻,剑光闪动,眨眼间刺出十八剑,老者大为吃惊,面前的神目比丘确实有真才实学,不是浪得虚名。当下喝叱一声,右手一抖,那个圆乎乎的东西瞬间变了样,抖开之后竟然是一柄利剑,只有一指宽,精光四射。观战的素云宫主吃了一惊,脱口道:“盘龙剑。”旁边老祖宗问道:“你知道这柄剑的出处?”素云宫主点头:“对方是丹丘生一脉。”老祖宗吃了一惊,御剑术兴盛于唐朝,聂氏家族的先祖聂隐娘不是唯一的传人,丹丘生也是其中之一,乃是同辈中的佼佼者。盘龙剑柔韧非常,极难控制,当时只有丹丘生一人尽得其术。后来有传言,丹丘生由剑道入仙道,羽化升仙,没想到竟然把剑术传了下来。照此看来,这个老者乃是隐逸山林的极流高手。

&esp;&esp;盘龙剑展开,神目比丘登时处在下风,老者身随剑走,好似猕猴一般,瞻之在前,忽而在后。神目比丘当然不肯轻易认输,短剑光芒大涨,剑气激射而出,老者剑术展开,浑身都被剑光罩住,两人展开对攻。神目比丘的武功修为江湖尽知,今日遇到这个老者竟然占不到一毫上风,足见老者剑术之高明。作为御剑术的传人,素云宫主看出一些门道,这个老者的剑术显然高于聂氏家族的御剑术,盘龙剑刚柔并存,虚实难测,神目比丘的剑气没有发挥出作用。虽然如此,老者要想获胜也不简单,神目比丘内功深厚,剑气刚猛,不足取胜,自保有余。两位高手苦斗多时,仍然是难解难分,神目比丘对胜负看得很淡,玩耍之心很重,下手没轻没重。反正没有结果,索性拿出真本事来。于是断喝一声,将飞鱼手化在短剑上跃然刺出。老者一心求胜,偏偏对手难缠之极,飞鱼手一出,势不可挡,避无可避,退无可退。紧要关头,老者施展出一招灵猿献果,盘龙剑抖成一个光环,神目比丘的短剑触到光环,发出一声巨响,盘龙剑骤然化成无数银蛇卷过来,神目比丘眼见难以招架,短剑画弧,好似一道彩虹护住全身。随着盘龙剑落下,一阵疾风骤雨般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这一瞬间两人的兵器接触了无数次。随着一声巨响,交手双方分开,神目比丘嘻嘻笑道:“老猴儿有两下子,我输了。”老者虽然略占上风,对于神目比丘的武功也十分敬佩,赞叹道:“峨嵋名宿,果然了得。”神目比丘对于自己的输赢根本无所谓,告诫道:“虽然老猴儿比我强一点点,要找常霄挑战还不够格。”老者登时变色:“老夫还有很多招法没有施展。”神目比丘笑道:“窥一斑而知全豹,你不信我的话就去试试,到时候吃了亏可不要后悔。”

&esp;&esp;来的时候老者信心十足,交手过后就不敢乐观了,自己与神目比丘的修为在伯仲之间,而不夜城主是各方公认的武林魁首,看来自己先前确实有些妄自尊大了。素云宫主邀请老者入席,老者心情不好,准备离开,素云宫主道:“我等与老先生一脉相承,难得有缘相会,岂可错过?”老者一愣:“一脉相承,不可能吧。”素云宫主一笑:“老先生的盘龙剑传自大唐丹丘生,是也不是?”老者面色一变,休说丹丘生的名字,认得盘龙剑的人也极为罕见,因此答应留下来。入席之后神目比丘一口一个老猴儿,老者的孙女听着不舒服,开言道:“我爷爷自号平湖侠隐。”神目比丘可不管这些:“谁让他不报名,我就管他叫老猴儿。”大家都知道神目比丘的脾气,认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平湖侠隐倒是不在乎,介绍道:“这是老夫的孙女袁桂华。”神目比丘越发得了理:“原来你们姓袁,猿者猴也,我可没叫错。”平湖侠隐连忙改变话题,这个神目比丘确实难缠。素云宫主讲述隐仙宫的来历,平湖侠隐这才明白,如今最关心的是不夜城主的武功修为。素云宫主郑重道:“老先生虽然剑术高深,要挑战城主还是要慎重。”平湖侠隐轻叹:“看来老夫的面子是找不回来了。”素云宫主询问缘由,平湖侠隐也不隐瞒,把自己与龙景天几次对弈的经过详细讲述一番。这些人一直在蓬莱游玩,不知道这些事,听到龙景天战胜高丽棋手,获得弈林状元称号大为欢喜。素云宫主把龙云圃叫进来告知此事,龙云圃毫不意外:“我早说过,我二叔是诸葛重生,没有不认得的字,没有不知道的事,下棋算得了什么。”虽然有些夸大,但龙景天的才学确实值得称道。

&esp;&esp;神目比丘比武输了,心里不服气,听说平湖侠隐接连败于龙景天之手颇为开心。不过心里还是不太痛快,总要在某个领域压过对方才好。脑筋一转有了主意,拍桌子叫道:“老猴儿,我能飞上天,你行么?”平湖侠隐摇头:“没有尝试过。”神目比丘大为得意:“明日就让你见识一下,知道我的厉害。”平湖侠隐本来心里就不服气,当即表态:“你行我也行。”神目比丘笑道:“那好,明日我们再比一回。”袁桂华劝道:“爷爷不要斗气了。”神目比丘敲开了边鼓:“对呀,再输一次老脸就要丢光了。”平湖侠隐心里有气,也拍起了桌子:“比就比,飞上天有什么稀奇。”神目比丘大喜,马上让剑童兄弟准备风筝。平湖侠隐一时冲动答应比试,冷静下来一想,心里实在没底,乘着风筝上天不是那么简单,稍有闪失掉下来可不好受。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就算再危险也不能退缩。袁桂华极为担心,多方劝解,平湖侠隐主意已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次日清晨,天公作美,刮起了风,神目比丘把众人叫到船上,得意洋洋演示一回,平湖侠隐牢记每一个细节,这一次万万不能出丑。剑童兄弟先后飞上蓝天,神目比丘不住叫阵,平湖侠隐一咬牙,豁出去了。等到风筝被风带起来才发觉,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复杂,身在半空,无处借力,这风势看不见摸不着,怎么控制?勉强飞起一会儿就掉了下来。袁桂华极为担心,老祖宗问道:“你爷爷水性如何?”袁桂华这才回过神:“爷爷自号平湖侠隐,水性精通。”老祖宗劝解:“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果不其然,很快老者就游回船上。失手落水不算什么,丢人可受不了。于是继续尝试,连试了数次都没有成功,毁掉了五六个风筝。神目比丘自然得意,平湖侠隐不甘心,可是风筝已经没了。

&esp;&esp;老祖宗心肠软,趁准备风筝的时候让剑童悄悄把诀窍告知平湖侠隐,金童也佩服平湖侠隐的剑术,于是把控制风筝,顺应风势的诀窍和盘托出,平湖侠隐这才明白,如果不是有人提醒,自己不定要毁掉多少风筝。有了准备自然顺利许多,平湖侠隐掌握诀窍之后继续尝试,终于成功飞上蓝天。开始的时候提心吊胆,后来适应以后领略到美妙的滋味,竟然不舍得下来了。当晚大家聚在一起,平湖侠隐喜形于色:“原来飞上天是如此有趣,比下棋强多了。”神目比丘笑道:“今后可以叫你飞天猴了。”平湖侠隐毫不介意,所有的兴趣都转到了风筝上面。席间与剑童兄弟探讨经验,准备明日继续。准备停当以后就等天明,可是风竟然停了,平湖侠隐急得抓耳挠腮,却没有办法可想。袁桂华觉得危险,总想阻止,素云宫主私下劝解道:“桂华,你爷爷迷上风筝是好事,如果他坚持挑战不夜城主,一朝落败又当如何?”袁桂华犹豫道:“那个不夜城主果真无敌么?”素云宫主颇为肯定:“神目比丘经常到不夜城去,对城主的武功知之甚深,据她讲,城主的刀法无懈可击,所向披靡。最近有消息,城主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你爷爷取胜的机会微乎其微。”袁桂华轻叹:“我就是担心爷爷失手。”素云宫主笑道:“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大海,你爷爷水性好得不得了,能有什么危险?”袁桂华仔细琢磨一下,觉得素云宫主的话在理,也就不阻止了。两日后海风又起,平湖侠隐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兴奋之极,与神目比丘斗口是免不了的。数日后平湖侠隐发觉,神目比丘的水性远不及自己,这下子有了吹嘘的本钱,两人互有短长,经常争得面红耳齿。

&esp;&esp;自从高震自戕以后,火神宫就没落了,冷冷清清,往日辉煌的宫殿成了蝙蝠栖身的场所。这一日清晨,山道上走来两个人,正是尹天雷和蜻蜓夫妻两个,成亲之后游历多时,尹天雷怀念火神宫,因此两人特意赶来。看到破败的场景尹天雷心里不好受,向妻子讲述自己成长的经历,师父的恩情。蜻蜓理解丈夫的心情,两人携手进入火神宫,尹天雷回想过去,感慨万千。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祭奠一下恩师,至于高震就不必了,这个人不值得怜惜。尹天雷带来了香烛纸马,将师父以及高氏祖先的牌位仔细清理一遍,郑重焚香。祭拜过后,两夫妻缓步离开,刚刚走出火神宫,尹天雷的心里忽然掠过一丝阴影,这是武林高手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四面忽然冒出数名黑衣人,无声无息注视着夫妻二人。尹天雷沉声喝道:“什么人?”随着一阵怪笑,一名衣冠华美的青年人缓步走出来,尹天雷脱口叫道:“高远。”青年人冷笑点头:“难得你还记得我。”尹天雷万万不曾想到,高远竟然对自己抱有如此敌意,质问道:“你想做什么?”高远阴沉着脸:“当然是杀你,还有常霄的女儿。”尹天雷心头一震,斥责道:“高远,你不要命了么?”高远满不在乎:“常霄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来。”随手一挥,数名黑衣人逼近,尹天雷取出了电光锥,高远喝道:“这里是火神宫,你手里的兵器和身上的武功都是我爷爷传授的,你在火神宫用我爷爷的兵器和武功对付我,怎么对得起我爷爷?”尹天雷心头酸楚,高震已经走错了路,高远不知自省还要坚持下去,高氏一门怎么会有这样的子孙?蜻蜓看出危险,催促道:“天雷,对付这种人万万不可留情。”尹天雷马上意识到,自己还要保护妻子,当下一咬牙,准备动手。高远并不靠近,呼喝一声,数名黑衣人撒开一张大网,向尹天雷当头罩下。尹天雷电光锥击出,劲力奇大,大网登时破裂。随之腾起一股浓烟。尹天雷马上意识到烟里有毒,连忙退向一侧,迎面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尹天雷马上意识到对方使用了毒针,形势危急,尹天雷不假思索,电光锥护住全身,毒针纷纷落地。

&esp;&esp;尹天雷本身的武功修为很高,算得上当今高手,高远显然早有准备,毒烟散尽之后尹天雷面色大变,原来妻子蜻蜓已经落到对方手里。高远冷笑道:“乖乖放下兵器,束手受缚。”蜻蜓高叫道:“天雷,你快走,不要管我。”尹天雷最重情意,明知高远用心歹毒还是不能抛下妻子。于是咬牙道:“你放她走,我任凭处置。”高远随手一刀扎进了蜻蜓的左臂,鲜血喷出,高远恶狠狠道:“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尹天雷心疼妻子,将电光锥掷在地上:“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伤害她。”几名黑衣人近前将尹天雷捆绑起来,高远仰天大笑,吩咐人将夫妻两个带进火神宫。尹天雷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却担心妻子,几次要求高远放过蜻蜓,高远咬牙切齿道:“常霄是我们高家的大仇人,岂能放过他的女儿?”尹天雷告诫道:“高远,你要是伤害蜻蜓,高氏一门将遭受灭顶之灾。”高远满不在乎:“就算常霄手眼通天也不可能知道,今日我要为父亲报仇雪恨。让你亲眼看着妻子被人奸淫,让你的妻子亲眼看着你被凌迟碎剐。”数名黑衣人狞笑着扯下蜻蜓的衣衫,恣意奸淫,两名黑衣人拿着小刀在尹天雷身上划来划去。两夫妻受到人间最残酷的折磨,双双毙命在火神宫。高远深知不夜城的可怕,做完这件事放火烧毁两人尸身,隐形潜踪,躲了起来。没有不透风的墙,尹天雷和蜻蜓在火神宫附近失踪的消息混快传到了不夜城,通过特殊的渠道转给了常霄。常霄大为震怒,这个时候竟然有人胆敢挑衅不夜城。马上派出人详细调查,很快得知女儿和尹天雷的死讯,常霄火速赶到火神宫,看到爱女和女婿只剩下焦黑的枯骨,常霄怒发冲冠,断然下令,发动各方势力,不惜一切代价找出凶手,不夜城侦骑四出,整个江湖都被震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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