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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3页）

&esp;&esp;那边儿，张一贺似乎把鱼尸丢进了卫生间，冲水声遥远而模糊。

&esp;&esp;“或许。”

&esp;&esp;“它味道可真大……”

&esp;&esp;“抱歉，等会儿我喷一下清新剂。”

&esp;&esp;他呆呆的看着冲干净手，从光明中走来的张一贺，只觉得恍如隔世。

&esp;&esp;张一贺拿着清新剂四处喷了喷，又给白岐玉满上泡好的茶水。

&esp;&esp;“我之前开着盖子养，三天两头朝外跳，死了一片，弄得家里腥味儿很重。”

&esp;&esp;张一贺苦恼的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这两天，我把盖子加上，以为就没事了，结果如你所见……总有不甘受困的为了自由拼命。”

&esp;&esp;这话颇有些哲学意味，白岐玉怔愣的说：“若为自由故。”

&esp;&esp;“自由那么重要吗？”张一贺神情不明的垂着眸子，“在这个生态系统中，没有竞争，没有灾难，可以一视同仁的轻松获取食物、进行繁衍……为什么还不满足呢？”

&esp;&esp;“虚假的美好亦是幻象，不可留恋，不可当真。”

&esp;&esp;腥臭散了一会儿，或者说被刺激的麻木的鼻腔习惯了，白岐玉才恍惚的缓过神来。

&esp;&esp;他试图让自己声音不发颤，从“鱼”身上转移话题：“你家……你家装修的真漂亮。房东弄的吗？”

&esp;&esp;“是我。不过，我就是房主。”

&esp;&esp;“真羡慕。”白岐玉真诚的说，“我这两年也在攒钱”

&esp;&esp;“不不，”张一贺摇头，“不值一提。”

&esp;&esp;说这话时，他神情漠然，似乎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这点财产不算什么。

&esp;&esp;张一贺也没夸张，他的床真的很大。

&esp;&esp;直径两米半的圆形水床，应该是私人订制的size，堆着超大面积的绒毯和软被，把卧室占得满满当当。

&esp;&esp;别说两个人了，两个孩子睡上来也绰绰有余。

&esp;&esp;“我睡相不好，又比较注重睡眠质量，所以多花了钱和心思在上面、”

&esp;&esp;张一贺笑着解释说：“人的一生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同一个家具上度过，多么奇妙……按照时间配比，不应该最注重它的品质吗？”

&esp;&esp;这个理论也很奇妙，白岐玉意外的点头：“确实是这样。”

&esp;&esp;水床很软，不知道是不是熏香的功效，白岐玉很快就入睡了。

&esp;&esp;他做了个怪梦。

&esp;&esp;他坐在昏暗的室内，密密麻麻的白色蜡烛将他包围，像蛛网纵横。

&esp;&esp;重叠烛影中，墙上挂满了诡异的物件，暴毙的猪首，血淋淋的半片羊尸，还有被割喉的白公鸡与黑公鸡……

&esp;&esp;像什么宗教仪式。

&esp;&esp;烛影晃动着，变形成一个个人影，然后充气、泡涨，头顶到天花板，吵闹的低语着什么。

&esp;&esp;他们在说——

&esp;&esp;“你丢东西了吗？”

&esp;&esp;“你，丢，东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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