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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2页）

&esp;&esp;都开始拿东西撒气了，许淑宁知道他心里急，把柴火往里捅：“要不你回家一趟？”

&esp;&esp;梁孟津一丝意动，不过很快心里的小火苗熄灭：“我还得给学生们上课呢。”

&esp;&esp;许淑宁：“我给你替班。”

&esp;&esp;这两年知青们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学习热情十分高涨，加上她的底子本来就好些，加上耳濡目染的，代课绰绰有余。

&esp;&esp;梁孟津也放心她，就是仍旧有些犹豫：“我妈也没来信，我这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esp;&esp;他就怕自己回家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让大人挂心。

&esp;&esp;许淑宁：“要不你到市里去打个电话问问？”

&esp;&esp;现在打跨省电话麻烦得很，得经过好几个交换机，每个省市都只有固定一两个地方可以拨号。

&esp;&esp;像本市，就要在邮电大楼填单领号后排队等待，赶上线路拥堵，等上三四个小时都有可能。

&esp;&esp;不过这种折腾，都比电报还快些。

&esp;&esp;梁孟津也就是前年有个月没按时收到家信，才千里迢迢去过一次。

&esp;&esp;当时他一路晕车，五脏六腑差点没都给吐出来，暗自发誓没有下回，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esp;&esp;他道：“那后天你替我上课。”

&esp;&esp;许淑宁嗯一声：“我再给你列个单子，正好从市里多带点东西回来。”

&esp;&esp;去趟公社都麻烦，大家不像来的头一二年总在山里待不住，快过成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了。

&esp;&esp;梁孟津心想确实不能白遭这个罪，说：“你手里还有布票吗？”

&esp;&esp;许淑宁对自己的财产了如指掌：“也就三尺布。”

&esp;&esp;做件春衫都单薄，约等于无。

&esp;&esp;梁孟津自然也知道，说：“我再问别人凑凑。”

&esp;&esp;可一说起他要去市里，谁的票陡然都变有用，只有向来勤俭持家和尊师重道的赖美丽匀出自己手里的给他。

&esp;&esp;加加减减，梁孟津总算能给意中人买套新衣服。

&esp;&esp;两天后，他揣着大家的叮嘱，天不亮先走路去公社搭拖拉机到县里，再坐上十点的班车往市里。

&esp;&esp;等到邮电大楼，几乎整天都过去了。

&esp;&esp;梁孟津是第二回来，流程还算清楚。

&esp;&esp;他领完号去隔壁的百货大楼，在每个柜台前摆出战斗姿态。

&esp;&esp;可惜他在这事上百无一用是书生，好些不用票的东西都没买着，被妇女们挤得东倒西歪，蛇皮口袋还空着大半个。

&esp;&esp;一提溜，就晃荡。

&esp;&esp;梁孟津都不用怎么使劲，拎着它回邮电大楼，找了个避风又能听到叫号的地方等。

&esp;&esp;一等就是仨小时。

&esp;&esp;那种心里有事挂着的感觉，让他好像对人生生出一点惶恐，表情变得焦急不安，几句话在心头打转。

&esp;&esp;只是中间有接线员，他不管怎么想问都得婉转，接通后一边看表掐着秒，一边说：“妈，我没事，就是想问问最近方便回家吗？”

&esp;&esp;这通电话来得巧，梁母正好有几件事想让孩子知情。

&esp;&esp;她道：“家还有什么不方便的。”

&esp;&esp;梁孟津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不好：“好，那我买完票给你们拍电报。”

&esp;&esp;又道：“等回家说，快超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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