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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书香门【新生】(一)
&esp;&esp;“咚咚咚——”一阵惊天动地的撞击声刺入他的鼓膜,狠狠撕开了他模糊的意识。尽管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早就不听使唤,他还是极吃力地皱了皱眉,来表达心中的不快。
&esp;&esp;新王重典治乱,甚至对他动用了废除已久的极刑。磨细的圆头木桩从他的下_身插入,在体重的作用下一点点贯穿整个身体。对他来说,死亡的过程几乎被拖得像永恒一般漫长。
&esp;&esp;他已经被绑在广场中央示众超过三天了。被绳索紧缚的身体起初是一阵阵让他心悸的剧痛,后来变为磨人蚀骨的麻痒,再后来那些感觉都消失无踪,只剩下彻底的寒冷,仿佛整个世界都离他而去。
&esp;&esp;在他以为死亡终于来临的时候,却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esp;&esp;“咚咚咚咚——”撞击声变得比之前更加激烈刺耳,巨大的响声又唤醒了知觉,激起一阵难忍的头痛。
&esp;&esp;那大概是庆贺新王开国的鞭炮声吧——他在心里这样想。
&esp;&esp;爆炸般的噪音还在继续着,这一次他还听到了一个男人带着怒气的叫喊:“江枫,别让我知道你在屋里!敢一整天不接我电话,作死啊!”
&esp;&esp;江枫是他的名字。虽然涣散的思维没办法辨别清楚整句话的意思,但语句中满满的恶意和怨恨还是传入了他的大脑。
&esp;&esp;自古成者王败者寇。他被新王作为乱军枭首酷刑处死,这些天来听到的各种咒骂和侮辱多不胜数,早就习以为常。
&esp;&esp;那人显然不肯罢休:“喂,你在屋里就痛快儿地给我开个门!奶奶的,非逼我找钥匙……”
&esp;&esp;噪音终于停下,男人的音调也低了一些,似乎被其他事情分散了注意力:“我可跟你说,这是我求爷爷告奶奶费老大劲才求到楚天王答应见你一面。你今儿晚上收拾利利索索地跟我过去,到那你就伏低做小喊弱抹眼泪,死也得求他撤诉……要不然,法院回头真判了你抄袭,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你知道嘛你!……操了,钥匙呢?……”
&esp;&esp;两声门开阖的“吱呀”声之后,聒噪的嗓音离他更近了:“……今儿晚上楚天王就算叫你跪在地上磕头认罪你也得笑着给我磕,知道嘛你……诶你这人怎么还在床上躺着啊?我的祖宗哟,你不是一直睡到现在还没起床吧?您老看看这都几点了,操,晚上五·点·半!再过一会太阳公公都下班了!”
&esp;&esp;他感到自己被人扯着领子拽了起来。是谁这样胆大包天,竟敢违抗王命私自解开他身上的绳索?还是说是新王不肯放过他,又想出了什么余兴节目?
&esp;&esp;紧接着他的左脸被人扇了一巴掌。那人显然收了力,打得并不重,但他完全麻痹的感官竟一瞬间重新鲜活起来,脸颊上火辣辣的刺痛极为清晰。
&esp;&esp;男人的声音就从他面前传来,他几乎能够感觉到浓浓的怒气直接喷在他的脸上:“就你这样还唱什么歌出什么专辑啊?今年合约到期趁早给老子滚蛋,你不想好好当歌手我还想好好当个经纪人呢!赶紧起来别装死!”
&esp;&esp;叫一个濒死之人别装死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他还是勉强睁开眼睛,视线晃了几晃才总算对准焦距,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从长相到气质都极其普通的陌生男子,中规中矩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看起来颇为滑稽。
&esp;&esp;江枫还来不及细想这个人是谁找他要干什么,就觉得额头像要裂成两半似的剧痛起来。头痛甚至引起了胃部的痉挛,他弯下腰去干呕了几下,因为胃里几乎没有食物,只吐出一点胃液。
&esp;&esp;“昨晚灌黄汤钓马子去了吧?你自己说,这一年我费了多大劲才盖住你那些大小绯闻?可给我长点心……”男人嘴里抱怨着,轻拍着他的背,视线落在床上散落的医用注射器和一盒药液上面。十支装的药液已经空了七支,折断了开口的小玻璃瓶凌乱地落在床上,还有些用过的棉签和纱布。
&esp;&esp;“靠,你他妈又开天窗!跟你说了多少次,灵感不是这么个找法,负面新闻也有轻有重,吸毒这事要是让人扒出去,你就彻底玩完了,跳黄河里都甭想洗白!还想不想在娱乐圈混了?”
&esp;&esp;那人说着把江枫睡衣宽松的袖子往上一撸,纤细的手臂上一大片青紫色的针眼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esp;&esp;这不可能是他的手臂!
&esp;&esp;他原来的手臂虽然算不得壮,也绝对没有细弱到这种程度。最主要的是,骨骼的形状完全不同——这条手臂的骨骼太年轻了。
&esp;&esp;模糊混乱的意识渐渐明晰,他终于能够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前一刻他还站在广场中央,被绑在刑架上等待死亡的降临,然而现在却半坐半躺在一间陌生卧房的大床上。
&esp;&esp;江枫有些不明所以,最后又把视线挪回面前的人。那人也在直直地看着他,拿起那盒药和床上的玻璃瓶胡乱翻了翻,眼神有些发抖,半晌才说:“小枫……你不是一口气打了七支吧……会出人命的……”
&esp;&esp;他并非思维迟钝之人,朦胧中也把男人的聒噪听进了大半,这句话便让他一下子想通了整件事的原委。刚才那一刻他确实死了,死于新王立威的极刑。而这个男人所认识的“江枫”,也因为吸毒过量而死。
&esp;&esp;在某种奇妙的作用下,他死后魂魄并未消散,而是附在了这个“江枫”的躯体上!
&esp;&esp;江枫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因为喉咙太过干涩,最终没能发出声音。下一秒他被男人紧紧拥进怀里,颤抖的手臂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esp;&esp;“小枫,还好没事……还好没事……”男人这样停了一会,深吸了口气,又猛地放开他,扳着他的肩膀细细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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