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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2页）

&esp;&esp;门脇打开信封瞅了瞅，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里面是一叠万元大钞。都是新钱，用带子束着，看来是一百万。要有多少人，才能捐出这么一大笔钱啊？

&esp;&esp;和刚才江藤同样的疑问浮上心头。她究竟是什么人？

&esp;&esp;江藤回来了。门脇一边把信封放回怀中，一边瞅着他的神色，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朋友脸色苍白，面容僵硬，刚才的轻松完全消失不见。

&esp;&esp;“出什么事了？”门脇问。

&esp;&esp;江藤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万元纸币，放在桌上。

&esp;&esp;“抱歉，你帮我结一下账吧。我得赶紧去医院。”

&esp;&esp;“怎么了？”

&esp;&esp;“……雪乃突然说头痛，然后就开始痉挛，被送到集中治疗室去了。”江藤声音喑哑。

&esp;&esp;门脇伸手抓起桌上的万元纸币，往江藤面前一搡。

&esp;&esp;“还顾什么钱啊，快去！”

&esp;&esp;江藤接过钱，又说了声“抱歉”，匆匆转身离去。门脇望着他走远，拿起了账单。

&esp;&esp;6

&esp;&esp;“小雪救助会”的解散仪式在市公民馆举行。说是仪式，其实并不隆重。江藤说，想对迄今为止伸出过援手的人说声谢谢，所以，包括“救助会”成员在内，协助过募捐活动的人都被请到了现场。

&esp;&esp;那天，雪乃的状况急转直下，很快就失去了知觉。在昏迷了四天后，她离开了人世。死因是脑梗。人工心脏出现了血栓。一直担心的事情变成了现实。

&esp;&esp;门脇一边安慰悲伤的江藤夫妇，一边帮着安排守灵和葬礼。葬礼很简单，因为江藤说，要是把钱花在这上头，会很对不住那些捐款的人。

&esp;&esp;头七过后，便举行了解散仪式。

&esp;&esp;首先由门脇致辞。在上百人面前，他对江藤雪乃的死表示哀悼，同时也对大家的帮助表示感谢。心中涌动着无尽的空虚和遗憾，在掌声中鞠躬致谢的时候，门脇心中现出一个念头：自己能做的事情，或许已经做完了吧？

&esp;&esp;接着，江藤夫妇站了起来。江藤身穿西服，与妻子一起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深吸一口气，开了口。

&esp;&esp;“今天，大家在百忙之际聚到这里，我在此表示由衷的谢意。无论如何，我都想向大家道谢，所以才安排了这么一个地方。”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三个月前，为了满足雪乃希望去海外接受心脏移植的愿望，门脇代表成立了‘救助会’。一开始，我心里还有不安，不知道会不会一切顺利，但在大家的帮助下，还是募集到了数额惊人的善款。我没想到，善意居然会有这么巨大的力量。虽然很遗憾，雪乃的生命之光在出国之前就熄灭了，可大家对她的爱，对她的支持，一定会在她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当然，我和内人这一辈子，也永远不会忘记大家的恩德。尽管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我们一定会努力回报大家。”

&esp;&esp;人群中隐隐传来啜泣声，不少女人都用手绢捂住了眼睛。

&esp;&esp;“我还想告诉大家一件事。”江藤环顾会场，声音稍稍提高了些，“大家都知道，雪乃的直接死因是脑梗。但是，脑梗并不会马上导致心脏停止，首先要诊断是否脑死亡。院方问我们愿不愿意捐献器官。我女儿的心脏虽然不好，别的器官却是健康的。我和内人商量了一下，一致决定，现在应该轮到女儿来拯救别人的生命了。当天晚上，我们就进行了房子，她整个身子都伏在膝上。

&esp;&esp;门脇有点担心，走了过去。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esp;&esp;不过，他在中途停了下来。

&esp;&esp;他发现新章房子是在哭。

&esp;&esp;她的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偶尔漏出几声呜咽。泪水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打湿了脚边的地板。

&esp;&esp;不知为什么，门脇没有去打扰她。

&esp;&esp;7

&esp;&esp;桂花香飘，薰子正给院子里的盆栽浇水，忽然发现围墙的墙根处，开了一片野绀菊。那是一种淡紫色的小花，每年都在这个时期开放。

&esp;&esp;头顶响起敲玻璃窗的声音。薰子抬起头，见窗里的千鹤子正指着大门的方向。

&esp;&esp;转头一看，身穿白衬衫、藏青色裙子的新章房子正缓缓走来。她和薰子打了个招呼。

&esp;&esp;薰子站起来，摘下防晒帽，也向她微微点头致意，然后走到玄关，打开门，等着新章房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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