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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1页）

&esp;&esp;小马一般是坐在大厅的角落，以前他想都没想过会有如此淫乱的场面。有一次，一束玫瑰突然从天而落砸中了他的头。

&esp;&esp;欢呼声起哄声立刻包围了他，一群光屁股小姐跑过来。为首的一位扎马尾辫的女孩很是兴奋，有人顺手在她胸脯上摸了一把她也不在意，径直扑到小马怀里说：“逮住你了。”

&esp;&esp;“你看上哪个，就让哪个晚上陪你。”她说。

&esp;&esp;这一排美女，或高贵，或性感，或娴静，或妩媚，或冷艳，或娇小动人，或楚楚可怜，个个秋波流转，眼神迷离，嘴唇像玫瑰花瓣一样柔软而芬芳。

&esp;&esp;小马对扎马尾的女孩说：“我选你。”

&esp;&esp;小马后来知道她叫阿媚。

&esp;&esp;一个是鸡，一个是鸭，他们俩的相遇是对人类的巨大讽刺。他们的手一相遇便可以打上帝的耳光，他们的脚一相遇便可以踢佛的屁股。谁也不用付给谁钱，在那天晚上，在那个雷鸣电闪的夜，小马和阿媚千王之王

&esp;&esp;1983年，一个头上插着一把水果刀的人曾经走过七条街。

&esp;&esp;1984年，一个脸上扎着碎玻璃的车祸受害者曾经跑过一个农贸市场。

&esp;&esp;1990年大年初一，街头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的眼眶里嵌有两粒骰子，那是被人砸进去的，有时人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他先是被送进了医院，回家后卧床半年死掉了。

&esp;&esp;他给儿子留下的遗言只有两个字：不赌！

&esp;&esp;儿子叫宝元，当时16岁，后来成为了大江南北声名显赫的赌王。

&esp;&esp;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拉扯成人，盖上房子，娶了媳妇。他们一家过得安宁而幸福，他有一个儿子，还有一辆机动三轮车，往返江边和市场，贩卖水产。有一天，几个鱼贩子凑在一起，其中一个人说了一句话：我们玩扑克吧？

&esp;&esp;这句话改变了宝元的一生。

&esp;&esp;那是在一个废弃多年的工厂，齿轮上爬满牵牛花，厂房里甚至长出了一棵梧桐树。当时下起大雨，鱼贩子们把机动三轮车扔在江边，纷纷跑进岸边的厂房避雨。其中的一个鱼贩子提议玩扑克，大家说好，那个鱼贩子随手折断梧桐树，每人分得一片树叶，垫在屁股底下，盘腿而坐。

&esp;&esp;宝元抱着胳膊看，大家动员他一起玩，他笑着说：“不会。”

&esp;&esp;他们玩的是“诈金花”，又叫三张牌，是在全国广泛流传的一种民间多人纸牌游戏。玩“诈金花”可能牌小诈走牌大，是实力、勇气和智谋的较量，是冒险家的游戏。

&esp;&esp;宝元看了一会儿，就学会了。

&esp;&esp;一个鱼贩子对他说：“老表，玩玩嘛，人多热闹。”

&esp;&esp;他热血沸腾，搓搓手说：“好。”

&esp;&esp;他继承了他那个赌徒父亲遗传下来的冒险基因，正如每个人都保持着另一个人以前的模样。

&esp;&esp;废旧工厂里的蚊子很多，在他身体上叮下了密密麻麻的疙瘩，他用指甲轻轻地掐，整个下午他都享受着这种挺舒服的感觉。待到黄昏，雨停了，收鱼的鱼贩子一哄而散，他点点钱，赢了2000多，这是他第一次赌博。

&esp;&esp;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一片树叶掉了下来。

&esp;&esp;从此，宝元的兜里天天都装着一副扑克牌。他在各种地方赌钱，在码头的空地上，在邻居家的床上，在大排档油腻腻的餐桌上，他开始不满足于几十元的小局，赌友便帮他联络了大的赌局。

&esp;&esp;他越陷越深，渐渐输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他以为是运气不好，后来有人提醒，是赌博过程中有人出千，究竟怎样出的老千，他百思不得其解。即便如此，他还是执迷不悟，天天借钱去赌博。

&esp;&esp;母亲发现了宝元赌博的事情，让他跪在父亲的遗像前。

&esp;&esp;“你爸咋死的？”

&esp;&esp;“病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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