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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第1页）

&esp;&esp;孟妮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被两个男人爱着。这两个男人都是侏儒，长得一模一样，他们的爱是何时产生的呢？

&esp;&esp;他们背着尸体行走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

&esp;&esp;冬天是怎样过去的呢？

&esp;&esp;月季花是怎样悄然开放的呢？

&esp;&esp;曙光是怎样照耀在五月的橘子树上，雨露又是怎样打湿十月的高粱的呢？

&esp;&esp;只要心中有了爱，就知晓了全部的秘密。

&esp;&esp;他们用喜鹊的声音寄托相思，用春天的百花和秋天的落叶来传递书信，用月亮和星光甚至整个宇宙来吐露心声。当赶尸匠决定把孟妮嫁给大拇哥的时候，这两个侏儒，一个在城南流泪，一个在城北哭泣。

&esp;&esp;他们彼此分娩，哥哥生出恨，弟弟生出爱。他们俩的内心热情如火，他们俩却如同这世界的两极冰冷无情。哥哥三天没有和孟妮说话，三天对他来说已经是自己所能忍受的极限。风暴前夕

&esp;&esp;护隆县大光路菜市场像是一个人的臀部，有两条街可以通向这里。这个菜市场在白天喧闹繁华，白菜、萝卜、黄瓜、茄子都代表着生活的安详。这个菜市场在夜里阴森森的，没有一个过路的人，谁会在晚上去买菜呢？

&esp;&esp;路灯被坏孩子砸烂了，风吹着塑料袋滚过街角，周围的矮墙沉默不语。

&esp;&esp;到了午夜12点，菜市场里就陆续来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人。他们嘀嘀咕咕，天亮前便匆忙离开。每天都是如此，夜维持着秩序，他们在黑暗里进行着秘密交易。自从禁放烟花爆竹之后，这里便成了私自贩卖烟花爆竹的聚集地。后来一些不法分子也来这里销售违禁物品。这边阴影里有几个走私贩子在贩卖文物，那边阴影里有几个小偷在销赃，左边墙角处在销售假烟假酒，右边水泥台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黄色书刊和盗版光盘。

&esp;&esp;有时候顾客很多，人头攒动。这个黑市在法律之外，只有供求关系在相互作用。

&esp;&esp;警方多次打击，然而收效甚微。他们常常在警方出击前就已经知道了消息，翻过矮墙，总有一些阴暗的、拐弯抹角的地方可以让人顺利地逃跑。

&esp;&esp;2001年10月28日，午夜时分，有三个人走进大光路菜市场。

&esp;&esp;他们就是：大拇哥、丁不四、高飞。

&esp;&esp;他们在贩卖雷管的摊位前站住了，一个女摊主露出那种对待顾客的微笑询问着什么，一会儿，买卖成交。他们买了三包炸药，那是一种tnt工业炸药，多用于开山、矿井爆破，其威力无比，黑市上常常有不法分子出售。

&esp;&esp;他们和女摊主鬼鬼祟祟地嘀咕了几句，女摊主压低了嗓门说跟我来。她领着他们穿过几条街，拐弯抹角走过几条黑暗的小巷，最终在一个死胡同的尽头停下了。

&esp;&esp;女摊主敲门，门开了，一个穿军大衣的男人出现在略微打开的门缝里。女摊主和他说了句什么，他露出惊愕和狡猾的神情，小声问道：“你们要买枪？”

&esp;&esp;大拇哥点点头。

&esp;&esp;穿军大衣的男人让他们进来，插上门，走过一个有井的院子，进入堂屋。男人警惕地询问着什么，察言观色，确认他们是不是警察。

&esp;&esp;高飞说：“拿出来吧。”

&esp;&esp;穿军大衣的男人从衣柜的夹层里拿出一个油布包，布包展开，里面有一把锯断了枪管的猎枪，他说：“在这儿。”

&esp;&esp;大拇哥失望地摇摇头。

&esp;&esp;穿军大衣的人说道：“这是我从山上捡到的，你们看着出个价吧。”

&esp;&esp;丁不四说：“我们不要。”

&esp;&esp;高飞说：“用这枪射五十米外的人，还不如射击月亮，他们打中目标的机会都是一样的。”

&esp;&esp;丁不四说：“我们要买的是能杀人的枪，不是打鸟的枪。”

&esp;&esp;大拇哥说：“枪，还有子弹。”

&esp;&esp;穿军大衣的男人说：“没有。”

&esp;&esp;大拇哥说：“走吧。”

&esp;&esp;他们快要走到院门的时候，穿军大衣的男人和女摊贩交头接耳商量了一下。“等等，别先走。”他叫住了他们。

&esp;&esp;穿军大衣的男人说：“我有，你们带够钱了吗？”

&esp;&esp;大拇哥拍拍自己的口袋。

&esp;&esp;男人脱掉大衣，走到院子里的井口处，他顺着绳子滑下去，女人再用辘轳把他拽上来。他从井底拿出一个油布包，包里有三把枪，两把带有瞄准镜的长枪，一把左轮手枪。

&esp;&esp;大拇哥拿起那把左轮手枪，问道：“多少钱？”

&esp;&esp;男人说：“这是外国货。”

&esp;&esp;大拇哥又问了一句：“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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