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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2页）

&esp;&esp;其实在当时，温微柳就有所察觉，府内的气氛不同以往了。每逢大哥到荣华院请安之时，张氏的反应就像看着仇人一般，眼神冰冷犹如利剑，每回都要温含章劝着，她才能冷静下来。太医说张氏悲伤过度以致神智癫狂。温微柳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esp;&esp;温微柳说到这里咬着唇，有些后悔自己说得太快了。温子明之死，可是她想好要拿来与温含章交易的一个筹码。

&esp;&esp;温含章一看她的面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笑道：“明哥儿与娘已经从伯府中搬了出来。”

&esp;&esp;温微柳呼出一口气：“不过凭着我与卫绍说过的三言两语，大姐姐就能推断出明哥儿有难之事？”

&esp;&esp;温含章知道，温微柳这是怀疑了。她镇定道：“世事如棋局局新，你在道观许多日子，不知道家中发生了许多事情。明哥儿束发之后便与娘搬出了伯府，梦姐儿与黄老姨娘也跟着出府。现下他们都一同去了保定。”

&esp;&esp;温含章原是可以不说的这般详细，就算她敷衍了过去，温微柳也拿她没有法子。但，她看着从方才到现在说得嘴唇发干的温微柳，就算是投桃报李吧。

&esp;&esp;温含章心中知道，先前关婉清的事情上，真正的受害者是温微柳与温晚夏两人。

&esp;&esp;她有些叹气，理亏的事一旦做了，要还起人情来便是这般麻烦。

&esp;&esp;在见温微柳之前，温含章已是与张氏商量过这件事。幸得张氏现在对关婉清的气已经转移到了旁人身上，温含章才能与她商议出一个结果。如何处置温微柳，温含章心中已有底线。

&esp;&esp;温微柳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大姐姐可知，我姨娘葬在何处？”

&esp;&esp;疑惑

&esp;&esp;对于温微柳的询问，温含章并不相瞒：“老姨娘葬在京郊十里坟处，你若无事可以过去看看。”

&esp;&esp;那一片全是坟墓，通常都是一些不能入祖坟的亡故之人最终的归属，比起乱葬岗好了一些，起码有个墓碑坟头，但也就如此了。

&esp;&esp;若是温微柳当时没有闹出事情，朱老姨娘也许能有个更好的埋骨之地。

&esp;&esp;温含章有些唏嘘，她与府中姨娘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朱老姨娘从小在她爹爹房里伺候，是几个姨娘中资历最深的一位。

&esp;&esp;可惜时运不济，碰着了一对在新房中一见钟情的男女主人，从此夫妻情深一发不可收拾，她爹爹到了不惑之年才得一嫡子，妻子却因年纪太大生产不顺，血崩而亡。

&esp;&esp;张氏是永平侯为了嫡子千挑万选的继室人选，会管家理事，脾气虽然大了些，心地却不坏。最重要的，她没有一个好家世，无论她后头生养多少孩子，都无法与嫡长子抗衡。

&esp;&esp;对正头夫人都如此情薄算计，对一个年老色衰的通房，永平侯更是没有多少情分。

&esp;&esp;温含章一直觉得，温微柳是朱老姨娘在府中几十年兢兢业业的工作奖赏。

&esp;&esp;温微柳对着她坦然地道了声谢。

&esp;&esp;温含章挺想问问她是怎么想的，可惜温微柳对温含章的注目，神情却一直云淡风轻，她道：“大姐姐不需要这般看着我，人终有一死，我姨娘这辈子活得窝囊，许是下辈子还能有个好去处。”

&esp;&esp;姐妹之间到了这种地步，温含章也不想对她说教。她笑了笑，含蓄道：“二妹妹的想法倒是与众不同。”

&esp;&esp;温微柳道：“大姐姐生来千娇万宠，从来就不了解我们这些人在想什么。我姨娘半辈子不争不抢，但她这般柔顺，换来的却是父亲的一再打压。这个世上，老实人活不下去，姨娘早些往生，若是能投胎到富贵人家的正头夫人肚里，也是一件好事。”

&esp;&esp;温微柳这般理直气壮，温含章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下去，她道：“二妹妹三言两语便评断了老姨娘的生死，许是不太好吧。”

&esp;&esp;温含章话出口后，又觉得索然无味。温微柳不是无知小儿，她实际年龄也许比她这两世为人的人还要大，她是真的对朱老姨娘的死没有一丝触动。

&esp;&esp;温微柳不答她的话，反而道：“我知道大姐姐更想问我为何不自己去死。”

&esp;&esp;温含章想说，自己没这个意思。温微柳却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后，道：“人生几十年转瞬即逝，我由锦华堆中再次回到庶女之时。这是我一生人之中最不济的时光，我知道我只要熬过闺中这几年，便能再度尊享荣华。但我姨娘却不愿与我一起争这口气。”

&esp;&esp;“她被老太太摆布惯了，老太太对我们几个一贯冷漠，为庶女相看夫婿绝不会如对大姐姐一般小心谨慎，我姨娘却觉得老太太愿意为我做主，我便应该感恩戴德。”

&esp;&esp;凭什么？

&esp;&esp;她和朱老姨娘的冲突，便在于朱老姨娘只想安分度日，她却不愿让张氏操控她的人生。母女间的不合与日俱增，又有张氏在一旁催逼着她应承婚事，温微柳只能选择快刀斩乱麻。

&esp;&esp;温含章突然问道：“是娘为你挑选的夫婿有问题吗？”除了这个，温含章想不出她反抗如此激烈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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