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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第2页）

&esp;&esp;小顶“哦”了一声，乜了师父一眼：“原来师尊认识人家呀。”那刚才还假装不认识。

&esp;&esp;苏毓忙道：“不是，我没见过她……”

&esp;&esp;玄女门前任门主与太璞宗有仇，他去北陲找徒弟时得知门主要报师仇，便推波助澜了一把，都是通过傀儡人传信交涉，今日还是误入歧途

&esp;&esp;水镜中的面容越来越清晰，镜中人却不知苏毓也在看她，只是用温柔的目光凝视着他。

&esp;&esp;苏毓以为母亲的面容已在漫长的时光中模糊褪色，其实并没有，只要一瞥，他就能立即认出来。

&esp;&esp;这是阿娘。

&esp;&esp;台上的打斗声远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惨白的月光洗去了所有颜色，只余黑白和那片触目惊心的红。

&esp;&esp;他的血渐渐冷下来，不可能是阿娘，她已经死了，当时他不懂，如今却明白，没有凡人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

&esp;&esp;多半是那人用了什么手段，不过是想扰乱他的心神罢了。

&esp;&esp;就在这时，镜中人的嘴唇动了动，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忍不住与人分享喜悦：“阿毓这么大了啊……”

&esp;&esp;苏毓的心脏猛地一缩。

&esp;&esp;“可惜我要养病，不能离开此地，”她又叹息道，“真想见见他。”

&esp;&esp;旁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很快就能见到了。”

&esp;&esp;比他记忆中的声音低沉一些，但那种温和中透着冷意的口吻，与那人如出一辙。

&esp;&esp;苏毓往那声音的来处看去，却见男子的面容隐没在昏黄雾气中。

&esp;&esp;“阿毓真的会来？”

&esp;&esp;女子偏过头，露出乌发上簪着的白玉凤钗，凤尾处有一道不起眼的金色细线，是用金修补的痕迹。

&esp;&esp;苏毓认得那支凤钗，那是外祖家传了好几代的老东西，玉质莹润，雕镂精细，每根翎毛都历历可见，是母亲最心爱的一件首饰，平日小心翼翼地锁在床头的檀木螺钿小箱子里。

&esp;&esp;有一回婢女大意把钥匙留在盒子上，他便拿了凤钗出来，带到庭中玩，刚走下台阶，他养的狸花猫从花丛里蹿出来，惊得他脚下一滑摔下台阶，把玉钗摔成了两半。

&esp;&esp;他又疼又怕，阿娘却没怪他，把他搂在怀里拍哄，待他收了泪，方才刮刮他的鼻子：“本来是要留着将来给阿毓媳妇的，如今只能补起来阿娘自己戴啦。”

&esp;&esp;那道裂痕的样子他记得清清楚楚。

&esp;&esp;镜中人又道：“阿毓何时回来？我得早些吩咐厨下准备他爱吃的菜。”

&esp;&esp;旁边的男子道：“不必准备这些，阿毓早就辟谷了。”

&esp;&esp;“对啊……”女子有些失落，旋即浅笑，“一不小心又忘了，总还把他当孩子。只可惜他幼时不能多陪他几年，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esp;&esp;那男人的声音又道：“来日方长，你先去歇歇吧，看多了伤神，今日就到此为止。”

&esp;&esp;“让我再看看阿毓，”女人恳求着，一瞬不瞬地望着苏毓，“再看一眼，就一眼……”

&esp;&esp;“不久便能相见了。”男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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