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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浮起的心又突兀的沉了下去,说不上是庆幸还是隐约有了失意,方沉碧眯了眯眼:“那嬷嬷可得问得清楚了些,若是三少爷要回来,里里外外还得有不少东西要采办,现下正好赶上老爷病了,府里大事小情忙昏了人头。大夫人老太太这功夫早就不管事儿了,我这面还得跟得紧些,莫要办的不好看,坏了规矩,到时候大夫人也要怪的。”
&esp;&esp;马婆子见方沉碧这么说,算是放了心下来,笑道:“我也是听我家老头子说,三少在京城也是认得了别家富贵公子哥,就是京城首富李家的大公子,还说是准备一起做矿产生意,算下来也是包赚不赔的买卖,前儿些日子才从京城铺子里头挪了银子打通关系去了,听说可是有门的很。你看我们三少,自己开的铺子自己赚,赚了又去干更大的,瞧着吧,将来准是一方人物。”
&esp;&esp;方沉碧听着不说话,心里是喜,喜的是蒋悦然到底是争气的,她只想看着这么一日,蒋府里不管谁再给他荣宠,抑或者将他从高处往低了推,只管是都影响不到他,他的命数和未来只有掌握在他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再看这腐朽又混乱的蒋府,她只要看见蒋悦然离这里越远,心里就更加踏实安慰。
&esp;&esp;因为蒋煦找人,方沉碧也没敢在自己院子里头多耽搁,去慈恩园的时候,宝珠也不在屋子里,蒋煦一个人站在桌子边练字。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也觉得练字这事儿十分有趣,说不上是为什么,只是一笔一画随心所欲的写,心也跟着畅然起来,就像真的就从此自由不受束缚一样。
&esp;&esp;见方沉碧进了屋子,翠红跟在身边,蒋煦朝方沉碧道:“来,你来瞧我写的这几个字如何。”
&esp;&esp;方沉碧走过去,探目一瞧,随即点了头:“少爷的字一向写的极好的。”
&esp;&esp;蒋煦闻言笑:“那你来写给我看,我看你到底长进到了什么程度。”
&esp;&esp;方沉碧应是,提身靠到桌边去,她执了笔,微微倾身,却还不见蒋煦离开,他只是微微退了一步拉开与桌子距离,方沉碧靠近桌子后,等于是站在蒋煦与桌子之间,这气氛实在太过暧昧,让方沉碧有些不安心。
&esp;&esp;“怎的不写?”蒋煦声音很轻,方沉碧硬着头皮弯着腰,尽量不碰着蒋煦的身子,拗成一个尴尬又僵硬的姿势,极快的写了两个字出来。
&esp;&esp;“你瞧这字,笔锋不稳,落笔不坚,收笔不实,你倒是慌个什么?”说罢靠过身子挨得更近,本事夏末的光景,彼此穿的都是薄衫,这一靠,便是体温透着衣料穿了过去,灼得方沉碧浑身的皮肉都疼。
&esp;&esp;“少爷……”翠红讪讪的走过来倒茶,蒋煦的脸色稍稍一暗,缓慢的接了茶杯,目色却是一动不动盯着翠红,翠红抬头对上,不由得心头起伏一阵凛意,暗叫不好。
&esp;&esp;蒋煦品了一口,不轻不重道:“翠红,茶凉了。”
&esp;&esp;翠红执拗不走,一面是担心蒋煦对方沉碧有什么不规矩,一面又着实是怕着阴阳怪气儿的蒋煦:“我,我去换热茶来。”
&esp;&esp;蒋煦见翠红光说不动,不由得笑出声来:“去啊,怎么的不走,你家小姐在我屋子里还能丢了胳膊少了腿儿的不成,你怕个什么?”
&esp;&esp;方沉碧见势怕蒋煦又拿翠红使气,忙支使翠红道:“你且先下去换茶来,愣在这里做什么。”
&esp;&esp;翠红犹豫了再三,终还是端着茶壶先出去了,等着人走了,蒋煦又靠过来,脑袋探过方沉碧肩膀,带过一股子苦森森的药汤味道,他软软念,听得方沉碧骨子里头钻了虫一样浑身跟着发冷。
&esp;&esp;“没多少日子你就满十五了,等着及笄,我就要你过了门儿。”
&esp;&esp;方沉碧微微垂目,往前又挪了挪身子,勉强与身后的蒋煦分开微细的一点距离,她含糊的应着,身子绷得笔直。
&esp;&esp;“怕?”蒋煦再往前靠过去,再不是隐约擦过她后背,而是密密实实的贴了上去,方沉碧一晃猛地往前躲,这一急竟推响了面前那张桌子。
&esp;&esp;“少爷……”
&esp;&esp;蒋煦见她反应,心下里又是恼意又是得意,也说不清究竟是怎么样的畅快。且先不说方沉碧是不是他心里头喜欢的女人,但说这孩子几年光景竟是愈发的漂亮出挑,只要是个男人见了,心里也会跟着长草儿,谁也不厌烦美人儿总是这个理儿。
&esp;&esp;况是这丫头近几年跟着他娘身边学着,再不是宝珠这种心高眼低又不懂识得抬举的粗人能比的,犹是他娘跟他私下里通过的话来说,方沉碧是个能人,能帮他操持这个蒋府,也能是他成了当家的得力助手,这样的女人本就少得,还又托生成了个标致美人儿,他岂有不要之理?
&esp;&esp;蒋煦从方沉碧身后探过手臂,紧紧圈牢了她身子,虽说也是常年卧病在床的人,可真正角起力来也绝不比一介女子差。方沉碧又不敢大力挣扎,唯恐蒋煦得了闪失自己也不得好过。她扭了扭身子,蒋煦便抱得更紧,那张尖牙利齿的嘴在她耳朵边细细道:“就算不等及笄,现下要了你也无妨,终究都是我屋子里头的人,早晚有何区别。”
&esp;&esp;方沉碧急道:“女儿嫁人本都是如此规矩,少爷现下破了规矩让沉碧在府里也很难抬头做人,况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的,总有人嚼舌头。不如少爷再等等,下个月我便及笄,少爷若是真想要我,便正大光明的迎我进门便是,也容我风风光光的嫁了回人,心里头甜着。”
&esp;&esp;蒋煦闻言笑出了声,仍不收手,只道是束牢了方沉碧身子朝桌子压了过去:“现下也没得别人在,容我得了些甜头权当是这么多年我忍着让着的利息份了。”
&esp;&esp;方沉碧哪里愿意,见蒋煦愈发大胆起来,便拼了命的挣扎。
&esp;&esp;蒋煦到底是个成年男人,又早就尝过男欢女爱的甜头,只道是动作熟练的将手顺着方沉碧的衣襟伸了进去,夏日本是闷热,可蒋煦的手却是凉丝丝的,顺着方沉碧的腰身直往上摸,划过脊梁也蹭过背上的伤口,激得方沉碧下意识的加大挣扎起来。
&esp;&esp;“放手……”
&esp;&esp;现下光景,由着方沉碧喊出什么都是白费,蒋煦完全是鬼迷了心窍,尝不到甜头,那肯罢休?到底是水一般的人儿,那皮肤跟剥了皮儿的荔枝果子一样,滑嫩嫩细腻腻的,只嫌还是略有瘦弱,皮肉虽上好,但仍旧骨感,他甚至可以摸出她脊梁的骨节走向。
&esp;&esp;昔日床
&esp;&esp;宝珠进门的时候方沉碧还在给蒋煦收拾,宝珠究竟是过来人,进门时候便觉得气氛不对,撩了眼皮眼珠间或转了一转,往四周寻了这么一转圈,最终定在地上一处住了眼,但见床柱边扔了一团衣物,心里也清楚十之,只道是心头间一把火气直冲天灵盖。
&esp;&esp;她猛地收回眼,朝着方沉碧瞪了一瞪像是要剜下方沉碧身上的一块肉下来。可她却也实在无话可说,方沉碧进门那也是迟早,就算是蒋煦再不待见她,倒也拦不住这事儿成,早一日也好,晚一日也好都她是心头里扎着的一根刺,这伤口不流血,只是注定这一辈子都好不了就是了。
&esp;&esp;而宝珠最担心的也是她这么多年来的一块大心病,便是迟迟怀不上孩子,膝下无子,这方沉碧又本就得大夫人的偏爱,说是不担心怎么可能。再看眼下趁她不在这功夫,两人私底下肯定不得老实,逢着今儿走了巧了给她碰了个正着,这口火儿万万是不能就这么消得了的。
&esp;&esp;“原来是方小姐,我说谁呢,您看我这来得也不凑巧,这便先出去了。”宝珠嘴边带着冷笑,杏眼一夹,这话说的是别有用意。
&esp;&esp;方沉碧弯腰继续收拾,不轻不重道:“宝珠你又何必出去,这屋子本就是你待的地儿,你若是这么走了,外面人还不私下嚼烂了舌头,唾沫星子把我淹死,且别这么见外,我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你伺候少爷吃过茶就休息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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