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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2页）

&esp;&esp;少年人依然带着笑，一言不发看着他，只是眼神平静幽寂到可怕，像是深不见底的万丈峡谷，只瞧得见空虚的黑。

&esp;&esp;他似乎有些厌烦：“孤不是说了么，若是她出了意外，所有人都得死。”

&esp;&esp;“所有人。”他慢条斯理道，“都得殉她。”

&esp;&esp;刹那间，剑拔弩张，院子里的空气像是凝滞了一样，黑衣死士紧紧围着中间的少年人，长刀猛地出鞘，发出刺啦的声响，在昼光下闪着冰冷寒光，像是从古战场横渡而来，浑身都带着浓重的阴煞气。

&esp;&esp;“啾——”

&esp;&esp;浑身绒毛的黄雀儿停在树枝上，小眼睛滴溜溜盯着院落里僵持的几个人，抖了抖被雨打湿的羽毛，青绿色的叶片也跟着簌簌往下滴落雨水。

&esp;&esp;全公公咽了口唾沫：“你、你想如何。”

&esp;&esp;“我得亲眼看着往往安康。”

&esp;&esp;“我要亲自送她出去。”

&esp;&esp;雨水滴滴答答落到少年人的身上，沾湿他的长发，他浑不在意，低着头，一动不动盯着全公公，目光森冷。

&esp;&esp;“可以。”全公公咬牙，“你先放了咱家。”

&esp;&esp;弯刀往深处抵了抵，少年人轻声笑笑，俯身贴近他耳边：“全公公，杀了你易如反掌，倘若待会儿有变故，孤一定第一个杀了你。”

&esp;&esp;“你不妨猜一猜，孤死之前，能杀几个人。”

&esp;&esp;幽冷的气息在空气中萦绕，全公公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脑子里的弦轰地炸开，冷汗涔涔而落，他像是被掐住咽喉的死鱼一样：“咱家答应你……”

&esp;&esp;鹤声这才起身，收回弯刀，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尖往下流，滴滴答答，溅起殷红漂亮的小花儿。

&esp;&esp;全公公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倚着墙角，单手捂着伤口，鲜血渗出来，空气中满是血腥气。

&esp;&esp;他咬着牙：“刀。”

&esp;&esp;鹤声回头微微睨他一眼，莞尔。

&esp;&esp;“吧嗒——”

&esp;&esp;少年人右手一翻，闲闲散散的，弯刀顺势落下，砸在泥地上溅起一小摊污水。

&esp;&esp;污水打湿了少年人的绛红长衣，鹤声身上有些脏。

&esp;&esp;他又漫不经心取走小厮端来的锦帕，不顾小厮茫然无所适从的神态，慢条斯理擦干手上的血迹，踩着湿漉漉的干草走进柴屋。

&esp;&esp;少年人的眸光平静到可怕，他心里好像什么都装不下，空荡得让人发慌。

&esp;&esp;“唔——”

&esp;&esp;轻轻的闷哼声。

&esp;&esp;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撅住了一样，几乎在刹那间，酸涩的、惶恐的、歉疚的诸多情绪排山倒海般涌上少年人心头。

&esp;&esp;他站在柴屋门口，抿了抿唇，他低头，对着地上的污水，仔细照了照自己的模样。

&esp;&esp;鹤声站了会儿，等自己身上的血腥气散尽了，才三步并两步快速走到小猫儿身边，跪坐下来，轻声唤：“往往。”

&esp;&esp;少年人垂首低眉，鸦睫轻颤，嗓音艰涩沙哑：“往往，你睁开眼。”

&esp;&esp;“往往，你瞧一瞧我。”

&esp;&esp;“好不好。”

&esp;&esp;少年人乞求着，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他低着头，失神良久的目光终于掀起波澜，眼尾带着秾醴的殷红。

&esp;&esp;唔——

&esp;&esp;漂亮哥哥在叫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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