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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1页)

&esp;&esp;“我先去煎药。”齐影脸色不佳,扔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去。

&esp;&esp;煎药这活原本不是他的,曲雁让齐影静养,他只负责每日按时喝药便好。可齐影哪里过得惯这般安生的日子,他习惯了缩在阴暗处,习惯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更习惯刀尖舔血的生活。

&esp;&esp;曲雁每日回到院子时,都能看见齐影坐在石阶上,安静凝视着远方,偶尔乌云会陪着他身侧,但大部分只有他一人,看起来落寞又孤寂。

&esp;&esp;于是曲雁教他打发时间,她先是试图让齐影看些话本,后来发觉他根本看不进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还不如教他如何用针杀人,他说不定还兴致高些。

&esp;&esp;曲雁最后决定令他学着煎药,此法并非世人眼中那般简单,反而讲究颇多,火候,药量以及放药材的时间先后都各有不同。

&esp;&esp;在熬糊两个锅后,他才终于成功一次,齐影上手已算极快,可看起来仍对自己不满意。曲雁后来才知晓,在浮屠楼的那些年,只有凡事做到

&esp;&esp;曲雁学过夫道医学,也知晓男子癸水时如何缓解腹痛,但一直未有人给她实践过,此刻碰上个典型,怎可能放过。她将掌心搓热,又把齐影碍事的腰带解下,眸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esp;&esp;齐影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他怔怔捧着暖炉,无措的连手放哪都不知。他被曲雁摆弄着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头轻枕着女人的腿,身子半靠在她怀里,鼻尖充斥着曲雁身上的药香。

&esp;&esp;他还不死心的红着耳根拒绝道:“不用,我没事的。”

&esp;&esp;在女人掌心贴上的那瞬间,齐影不受控制的绷紧身子,还挣扎试图起身。最后被曲雁按住肩身,将他拒绝的话驳回,只轻声道:“听话,我知你不舒服,揉揉便好了。”

&esp;&esp;齐影颓然放弃,任由脸颊烧起来般滚烫,只闭上眼当自己死了。

&esp;&esp;曲雁一边轻柔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试图验证自己以前学的到底有没有用。

&esp;&esp;半炷香过后,齐影已不再冒冷汗,反而热的难受。如今刚过立秋,暑气却未消退,曲雁轻将他手中暖炉取走,本阖着眸子昏昏欲睡的人蓦然睁眼。

&esp;&esp;在那恍惚瞬间,齐影还以为是自己的剑被人夺走,睁眼时正巧与低头的曲雁对视,在想起此是何地后,他眸中冷意缓缓散去。

&esp;&esp;女人眼中含笑,声音温柔,“要不要喝糖水。”

&esp;&esp;所谓糖水,其实是红枣桂圆掺了紫砂糖与月盈草等滋补之物熬制,一直是男子们喜爱的补品,喝起来药味不重,反而味道发甜,说是糖水也不足为过。

&esp;&esp;齐影缩在床上,捧着小碗一勺勺舀着,曲雁坐在床侧看了半响,直到窗外雨势渐大,屋内不得不燃烛照明。

&esp;&esp;在曲雁回身之际,窗外惊雷响起,她看见齐影手中勺子一颤,整颗桂圆滑入碗中。

&esp;&esp;曲雁不动声色将他反应尽收眼底,“这段时日正是谷内雨季,惊雷难免多些。”

&esp;&esp;齐影咽下口中甜糯枣肉,温顺点点头,“我知晓了。”

&esp;&esp;她在那碗糖水中加了安神之药,这次不是醉草。在齐影撑不住睡去后,曲雁将手中瓷瓶放在他枕侧,又替他拨开额角发丝,这才借着烛火,将白日未撰写好的药方铺开。

&esp;&esp;那是两种药融合的法子,既然十日散与忘尘可以,那别的自然也可以。相比那些正统医道,曲雁对这些旁门左道更感兴趣,她前几日便将药制好。

&esp;&esp;待最后一笔落下,她将宣纸收起,侧目看向床上的男人,他眉头紧拧着,似睡的极不安详。

&esp;&esp;曲雁指腹抚过他眉心,妄图揉平他的愁丝,分明白日永远一副安静沉默的样子,在梦里遇见了何事,竟睡的如此不安。

&esp;&esp;惊雷轰隆劈下,曲雁为他掖被的指尖一顿,她看着男人呼吸一乱,那面上神情变得痛苦不堪。

&esp;&esp;她想着民间哄小孩的方式,一下下轻顺着他后背,嘴里还哄着,“别怕,我在呢。”

&esp;&esp;齐影似听进去一般,他主动握住她的指尖,似哭般急促溢出两字。

&esp;&esp;曲雁唇角笑意一僵,脸色当即黑了几分。

&esp;&esp;齐影唤的是。

&esp;&esp;“师父。”

&esp;&esp;翌日梁纪倩照例去寻曲雁时,她脸色还不算好看。

&esp;&esp;梁纪倩奇道:“师姐是没睡好?”

&esp;&esp;曲雁冷笑一声,“雷声太吵,睡不着,临州一事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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