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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哥哥走了，妈妈万分悲痛下得了心脏病。阿爹想再生儿子，非要离婚。再婚后，又不放妈妈离开，家中的惨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来。“你这孩子，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还走神了？”王老师奇怪问。她长得娇小，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子，虽然穿着高跟鞋，但仍然没有红鱼高，费劲伸手拍了一下学生的头。红鱼眼中含有泪水：“老师，现在也不算很晚，我能不能去学校的办公室里，打一个电话给我姑姑。因为我觉得明天早上，需要我家城里的亲戚去医院等我。”如果不改变的话，面前的王老师会不会像梦里一样，过了明天后就不再见自己？红鱼知道因为自己体检出了问题，这个年轻的小老师非常愧疚。其实，她从来没有怪过王老师。老师十八岁，刚从师范学校中专毕业，就来做了他们的班主任。并没有多少带学生的经验，加上年纪又轻，遇到出事的时候有点惊慌失措，并没有及时封锁消息。师生们得知有一个生肺结核的病人在他们中间，是议论纷纷和害怕被传染的。后来她病好以后，写信给王老师，奇怪的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回信。有一次去找王老师，老师的丈夫说她们两个人还是不见的好。当时，红鱼很是伤心！从此以后，再没有勇气去见这个她人生中觉得最好的老师。怕老师不让她去打这个电话，红鱼不在克制自己，转过身猛烈的咳嗽起来。其实她从那个噩梦中醒了以后，已经咳得很少了。现在嘛？还是可以咳一咳，老师一定同意她去打电话的。果然，王老师担忧地看看她：“考试之前你就一直在咳嗽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有好？你家的人就不能带你到大医院里看看吗？”老师同意去找教导主任拿钥匙开办公室的门。其实现在这个电话可以不打，毕竟红鱼的打算是到了城里，她准备脱离大部队，先去二姑妈家寻求帮助。可三姑父因为和姑姑吵架，表面上答应一定打电话去城里，告诉二姑妈他们自己考上中专的事情，明天去体检需要人帮忙。背地里，根本没有打过电话。如果他只是不肯帮忙，那也就算了。红鱼不会把这件事放心里，一直耿耿于怀。这个三姑父可恶就可恶在表面答应帮忙，其实并不去做，反而一口保证红鱼下中巴车，在医院门口一定能见到二姑妈。他还一再强调，红鱼只管放心吧，万事有他呢。说什么姑父不是白叫的，哪怕在医院门口没有碰到人，也让她不用去家中找二姑妈，只管在医院里等着就好。红鱼是完全相信他的，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夫妻俩吵架闹气做出的事，会影响自己一生的前程。让人心里闷得慌的是事后人家夫妻恩爱和好了。自己想报仇都没地方下手，还要一直尊重他们，当他们是长辈孝敬。在有能力的时候，还帮他们的儿子安排工作。现在想来，自己那时候为什么那么好性子呢？王老师很快拿到钥匙，开了办公室的门后等在门外。很快电话拨通了，三姑父那有点怪异的腔调传来：“喂喂喂，你找哪个？”他是三姑姑离异后从偏僻的山沟沟里招来上门的，来镇上七八年了，乡音还是未改，听起来怪怪的。“三姑爹，我是红鱼呀。我考上中专了，明天去体检，时间是早上八点，很紧张的。你能不能把我二姑妈家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们是最早一批去体检的，我身体不太好，怕来不及去姑妈家找他们帮忙。”红鱼说出目的。电话的那边停了一瞬。红鱼冷笑，莫非他还是会跟梦里一样的，要欺瞒自己吗？“红鱼啊，我帮你打电话给你二姑妈她们好了。你放心，等你明天早上到医院门口就能见到你姑妈了。”三姑父的声音，甚至有点慈和的意味。红鱼心中发冷，他说的话跟梦里的一模一样。如果三姑父不怀好意，那就别怪她以后嘴里不留情。忍了又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欢快地说：“三姑爹，你还是告诉我，我姑妈家的电话号码吧，我这里有笔可以记录下来的，我马上可以打给他们了。我还想尽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二姑妈听，快点告诉我吧。”电话那边哼了一声，虽然很小声，但现在的红鱼，耳朵很灵敏。“打电话费用很贵的啊，我帮你打吧，省得你花钱了。放心放心，我一定帮你打的！”三姑父故意表现出那是一副为小辈省钱，很大方的样。红鱼握紧电话筒，声音都变得有点点尖：“我用的是学校办公室里的电话，不用我付钱的。你还是告诉我电话号码，我自己打吧。不然，你让我三姑姑接电话。我自己跟三姑姑讲，我也想姑姑了。”电话那头传来三姑父很气恼的声音：“大晚上的，你三姑姑睡着了，明天我们还要去摆摊做生意，累得很。你别啰嗦了，我会帮你打的，挂了啊！”那头的电话“啪”挂断。红鱼站起身，很是气愤，此时此刻，三姑姑正呆在二姑妈生的丽冰表姐家散心呢。明天该怎么回报“好心”的三姑父呢？自己得好好琢磨一下啊。正文04章青涩恋情红鱼想了想，坐下来拨打了丽冰表姐家的电话。简洁地告诉这个嫁入高干家庭的表姐，自己体检的事还需要她找人帮忙。表姐一定会打电话告诉二姑妈的。红鱼没有打二姑妈的电话，是因为她知道上了年纪的姑妈话很多，一时半会儿讲不完。这里的电话虽然是学校的，她不想讲个没完占便宜。王老师见红鱼已经打完电话出来，脸上笑眯眯说：“天不早了，门卫大叔说你和田红住在一起，两个小姑娘别一直聊天啊，好好休息。”红鱼点头，路上顺便问所有考上中专的人都来了吗？王老师拉拉她的手，有点怜惜地说：“有的人家重视孩子，都会提前一两天，到城里等呢。不仅可以打听今年有哪些特殊的好专业招生，又可以提前跟医院的人打招呼，自己的孩子体检，就是走一个程序罢了。我都不知道你的家长是怎么想的，你看，初中三年你爹妈一次家长会都没来开过。就连你第一次从乡下到学校里来报到，家里居然没有一个人送你来，别人都是一个或者两个家人陪同而来。当时我看到你那瘦瘦小小的样子，却要背一袋米交给食堂，真怕压坏你的嫩骨头。”红鱼知道王老师是好人，这三年里没少照顾自己这个学生。她原是城里的娇娇女，从小没有离开过父母，中专毕业后，才十八岁，通过家里的关系，又直接到这长满野草的中学来做老师。红鱼想，那个时候的老师，胆子还没有她这个乡下孩子大呢。因为初一刚开学，王老师害怕一个人单独睡宿舍，让自己去陪着住了一个星期。后来有其他教师嘲笑她，才慢慢大着胆子自己住了。“乡下孩子经常干农活，一小袋大米还是能背得动的，老师你别说的这么夸张啊！”红鱼笑。现在真的没法把眼前的老师，当成一个值得依靠的长者。送红鱼到门口，王老师特意叮嘱两个女孩子，晚上别聊太晚，明天天不亮，就有学校包的中巴车来接她们出发。田红在老师出现时，已经呈现出完美的笑容打招呼。两个女孩子仿佛没有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哄走王老师后，齐齐坐回各自的床位上。田红语气酸酸讲了些想缓和关系的话，等不到回应，很羞恼地哼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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