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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第2页）

&esp;&esp;冷风呜咽，伴随白雪与星光从巨大缺口中倾泻下来，如银河垂落。

&esp;&esp;人们站在一地狼藉中，小心应付周遭残留剑气。雪花美丽，却使得人心惶惶。

&esp;&esp;有人醒过神，猛然回头：“傅山主，我，敝派想下山。”

&esp;&esp;傅克己抱剑而立，一众剑阁弟子聚在他身后。

&esp;&esp;“剑阁大阵仍在宁复还手中，尔等生死在他一念之间。你可以试试。”

&esp;&esp;他稍加停顿，补充道：“大家都会感谢你的。”

&esp;&esp;那人不再说话。没人愿意第一个尝试，以身犯险，为别人铺路试水。

&esp;&esp;傅克己目光落在殿西某角落。

&esp;&esp;纵使宁复还突然出现，形势激变，程千仞也没有一刻放松对那里的关注，甚至赶在拔剑之前，传音给他，嘱咐他留意。

&esp;&esp;代表反王的两方人马，不知何时退至人群背后，几乎没有动静传出。比起兵荒马乱的各大宗门，他们坐在角落阴影里，显得尤为镇定、低调。

&esp;&esp;远处时而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应是剑气所至，山石崩摧，飞瀑倒灌。

&esp;&esp;听着这些声音，众人更觉时间漫长，风寒彻骨。

&esp;&esp;“傅山主，您觉得，程山主会胜吗？”

&esp;&esp;“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esp;&esp;傅克己微感不耐，吐出两个字：“祈祷。”

&esp;&esp;

&esp;&esp;冰冷剑刃忽至颈边，一缕发丝断裂风中，宁复还歪头笑笑：“真想杀我？”

&esp;&esp;程千仞如梦初醒，怔怔地收剑：“前夜才突破，剑既出鞘，控制不好。”

&esp;&esp;漫天交织的剑气倏忽消散。

&esp;&esp;他们站在崖边看云。

&esp;&esp;风骤雪急，茫茫云海被狂风吹动，从悬崖边坠落，向谷底俯冲，如天河倾泻，无声地在山石间激荡飞溅。

&esp;&esp;观云崖，剑阁最高处，手可摘星辰。

&esp;&esp;云瀑飞流，天地胜景。

&esp;&esp;“这里还是老样子。”宁复还感叹道：“你也长大了。”

&esp;&esp;他语气像一位远行归来的父亲，让程千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想干什么？”

&esp;&esp;程千仞以为，宁复还既然愿意现身，必知他用意。

&esp;&esp;然而对方一来就抢阵、杀人，使局面失控。

&esp;&esp;宁复还：“你站过这么高吗？”

&esp;&esp;程千仞稍加回忆：“我去过南渊藏书楼顶层，比这里高。”

&esp;&esp;他们遥望云顶大殿，奔涌夜云中，远处重阁殿宇不过是几丛光点。

&esp;&esp;“你站在这个位置，不能与人比谁的剑更快、谁的修为更高深，要比谁的目光更长远，谁的心意更坚定。”

&esp;&esp;程千仞：“我不太明白。”

&esp;&esp;“居高临下，人们怕你、敬你，不够。还要让他们感激你，觉得不能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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