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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第2页）

&esp;&esp;他态度直接坦荡，神色平静。因为他知道，面对魔王，任何话术都是多余的。

&esp;&esp;波旬：“他本就该死……除非，你求我。”

&esp;&esp;林渡之：“求你。”

&esp;&esp;魔王直直看着他，片刻后突然大笑，笑声在空旷黑塔中回荡。

&esp;&esp;“你心有挂碍，也想成佛？！”

&esp;&esp;林渡之不与他争辩。只重复道：“求你救他。”

&esp;&esp;波旬笑罢，神色渐渐变得温柔天真。

&esp;&esp;“你抱着我讲个故事，还像以前一样。我就去救他。”

&esp;&esp;魔王拿捏住对方软肋，开心地收起背后羽翼。

&esp;&esp;佛子收起护体佛光，问道：“你想听什么故事？”

&esp;&esp;命运最好的安排

&esp;&esp;“你会习惯的。”皇帝陛下盘腿坐在地上，驼背低头，毫无威严，“没能交给你一个太平江山，我很抱歉。但你比我幸运，不用面对血缘亲近的敌人。”

&esp;&esp;程千仞目光落在废殿方向，温乐引他去过，深宫一隅，一片漆黑。不禁想起东川山脉瀑布顶端，与安山王一战。

&esp;&esp;皇帝陛下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

&esp;&esp;“对皇位的争夺，不止源于虚荣、权欲、嫉恨，更多是血脉里的野心、宿命责任感，自以为能为天下带来幸福。”

&esp;&esp;“年轻时候，我不喜欢来这里，在下面，我是人间无所不能的帝王。站在这儿，却只能看见有限的星空，未知世界浩大无边，而我渺小至极……当年皇兄不服我，我杀皇兄，我父皇不服我，我杀父皇，七大宗门不服我，我驱逐宗门离开皇都。谁还敢不服？要让天下人闭口，忘记我的错，就得有更大的功绩，东征、建造白雪关，开凿大运河，上对先祖，下对后人，问心无愧。”

&esp;&esp;程千仞安静地听着。

&esp;&esp;关于皇帝是个怎样的人，温乐说他是慈爱温和、有时捉摸不透的父亲；安国说他是年轻时好胜，亲缘淡薄，中年变得宽仁的君主；安山王说他是坚持错误道路的固执独裁者。

&esp;&esp;“等到有了你，我才经常来这里，思考命运、星空、未来等等琢磨不透的问题。”

&esp;&esp;程千仞心中一紧。他有一种强烈直觉，就在今夜，许多困惑将揭开谜底。

&esp;&esp;“因为我是一颗帝星？”

&esp;&esp;老人眉头紧皱：“是。”

&esp;&esp;皇帝陛下不擅长表现悲伤情绪，当这种陌生情绪出现，便只能皱眉。

&esp;&esp;程千仞不知为何竟觉察到了，于是伸手拍拍对方肩背。

&esp;&esp;摘星台无茶无酒，四面透风，不算好的深谈地点。但对他们二人，没有比这里更具意义的谈话场合，一切好像命中注定一般。

&esp;&esp;“你出生那夜，漫天星辰黯淡失色，只有一颗破云而出，照亮北边夜空。”

&esp;&esp;程千仞轻声道：“既然这样，谁能封印我的武脉，让我在东川自生自灭。只有你，对吗？”

&esp;&esp;片刻之后，他听到答案。

&esp;&esp;“……对。”

&esp;&esp;日渐老迈的帝王，仍不愿放下权力和荣耀。早慧的儿子初露锋芒，令他欣慰却暗生戒备。如果政见不合，更易父子相疑，最终反目成仇。程千仞想过这种可能性。

&esp;&esp;但故事不该是这样。除了皇族，他们是参悟天道规则的修行者。

&esp;&esp;“帝星是天命所归，但你满月那天，星象变了。你是一颗末代帝星，必将为王朝带来覆灭！”

&esp;&esp;程千仞猛然站起身。电光火石间，朝歌阙在剑阁悬崖边对他说的话，瞬息浮现脑海——“如果王朝覆灭的命运不可转圜，我有责任为人族完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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