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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第2页）

&esp;&esp;徐冉继续道：“我与他只讲了几句话，温乐认为没问题，完全是安国本人。第二天清晨，他在营地外练他的碧云红缨枪，四下空阔无人，他看到我，却没有行礼。后来我路过那片雪地，见地上被枪尖划下四个大字——偷天换日。直到今天，他什么也没有做，没有态度，一切照旧。但温乐说，他一定看出端倪了。”

&esp;&esp;程千仞：“没有态度就是最好的态度。再说说这位总参事。”

&esp;&esp;徐冉：“我第一眼见他的时候，觉得他做作又娘了吧唧，浑身都是破绽，我单手能打十个。定睛再看，他的破绽全都消失了，浑身气息内敛无形，引而不发，我又觉得自己可能打不过他。”

&esp;&esp;温乐补充道：“此人去年被皇姐破格提拔为总参，做事周全，修为也不错。除了有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esp;&esp;比如晕血，常年白绢蒙眼，以神识辩物；再比如喜欢戴兜帽，据说他嫌东境气候恶劣，要保护发肤。

&esp;&esp;“是个聪明人，你暂且装作不知道他知道。”

&esp;&esp;程千仞说完，见徐冉被绕晕了，有点想笑，忽然心中一惊：“等等，刚说什么枪？”

&esp;&esp;徐冉随他紧张起来：“碧云红缨。《神兵百鉴》里面有，我认得的。有问题？”

&esp;&esp;“当年夜杀暮云湖，顾雪绛杀了白玉玦，抛枪入湖。抛的就是那柄。”

&esp;&esp;尸体随红莲业火化为灰烬，长枪沉没湖底，六七年过去，早该在泥沙水草间生锈。难道世上还有第二柄一样的红缨枪？

&esp;&esp;白闲鹤显然与死去的白玉玦有关，起码是同族。

&esp;&esp;烛火幽微，气氛沉默。

&esp;&esp;程千仞道：“不要紧，我已经在这里了。你只管扮好元帅，直到真元帅回来。”

&esp;&esp;安国公主那般人物，不可能无声无息地陨落。

&esp;&esp;温乐听他话音，知道他有意去东川山脉寻人，当即起身行礼，却说不出感谢的话。

&esp;&esp;程千仞扶她起身，想起离开南央那日，对方赶来辞行，尚且稚幼的模样，不由拍了拍她脑袋。

&esp;&esp;温乐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这种感觉很奇特，像回到小时候，捅了天大的篓子，也有兄长遮风挡雨。这些日子的煎熬焦虑，终于消散大半。

&esp;&esp;风骤雪急，巡逻小队举着燃烧的火把驱散夜色，铠甲在冷风中铮铮作响。白雪关内，哪里都可以望见城墙，它实在很高，夜色中如钢铁铸就般无坚不摧，但每个守护它的人，都知道它有多脆弱。

&esp;&esp;程千仞反手关上房门，隔绝肆虐的风雪。

&esp;&esp;“还没睡。”

&esp;&esp;朝歌阙坐在案前看剑，烛火映照着冷冽寒光，寒光映照他眉眼。程千仞摸不清他喜怒，愈发觉得多余寒暄尴尬。‘还没睡’、‘看什么’‘吃了吗’全是废话。

&esp;&esp;“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谈。”

&esp;&esp;朝歌阙抬眼看他：“偷天换日，蒙蔽世人，谋大逆。”

&esp;&esp;“……你都知道了。”

&esp;&esp;来时云船上，对方反复看那封信。原来不是看，是验。

&esp;&esp;徐冉你认识，她没有坏心，南央城里你还和她同桌吃过饭。这些话程千仞说不出口。

&esp;&esp;朝歌阙轻轻笑了笑：“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esp;&esp;程千仞松了一口气：“我不擅长揣摩你的想法，但我需要更多信息。”

&esp;&esp;魔族反扑程度难以承受，白雪关困境如何解，安国在东川山脉遇到了什么，你有什么计划。

&esp;&esp;“对魔族来说，魔王是精神信仰，力量之源，我杀了魔王之后，他们的力量应该逐渐溃散，至少被削弱四成。现在却没有，说明魔王并未彻底死去，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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