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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节（第3页）

&esp;&esp;都知道太子在正殿发了火，内廷宫人不敢近前。整座皇宫在他怒意下噤若寒蝉。

&esp;&esp;程千仞只是厌烦那些官员一口一个“请殿下节哀”，人人愁眉苦脸奔丧相，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esp;&esp;顾雪绛死了？

&esp;&esp;开什么玩笑。

&esp;&esp;苍穹之下，摘星台还是那般巍峨，散发着淡淡光辉，如在云霄天河，高华不可逼视。

&esp;&esp;他远远感受到禁制波动，却没有停下脚步，圣上不肯露面，大不了就闯上去。

&esp;&esp;一剑斩破阵法，一剑劈开台基，待玉山轰然倾颓，片片碎裂，看它还敢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esp;&esp;这疯狂假想终究没有实现，因为他看见了那道人影。

&esp;&esp;对方翘着腿坐在台阶上玩竹杖。知道他会来，就在这儿等他，反倒使他一腔滔滔怒意无处着落。

&esp;&esp;忽然间泄了气，慢慢走到阶前，生出些空茫和悲伤。

&esp;&esp;“来了？”

&esp;&esp;程千仞涩声道：“嗯。”

&esp;&esp;老人站起身：“走罢。”

&esp;&esp;“去哪里？”

&esp;&esp;“带你坐升降机。”

&esp;&esp;“……”

&esp;&esp;升降机在摘星台内部，只是一块缓缓向上移动的地砖，一人站宽敞，两人站恰好，三人站则勉强。

&esp;&esp;他们踩上去，通往头顶深不可见的黑暗，四面墙壁发出轰隆隆闷响，程千仞听见沉重的齿轮咬合声，却看不到支持它运转的巨大机器和阵法。

&esp;&esp;“都在墙里和下面。”老人点点竹杖，“再过五十年，要记得让人来修，梅先生活不到那时候，就找他徒弟。”

&esp;&esp;“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esp;&esp;“因为这里将来是你的。”

&esp;&esp;程千仞刚想问那人徒弟是谁，转念一想，不正是邱北吗。‘炼器改变生活’，佩服。

&esp;&esp;“再建大点吧，如果我想多带几个人上来……”

&esp;&esp;老人笑笑：“站在最高处，一个人就够了。”

&esp;&esp;程千仞一时无话。

&esp;&esp;对方却变成唠叨长辈：“你的剑不错，有空多练剑，别瞎琢磨那些神魂术法。旁门左道，不值一学。”

&esp;&esp;这种语气让他觉得别扭，他不是原主，没有旧日记忆，面对只见过三次的大爷，不可能像儿子面对父亲一般。

&esp;&esp;幸好上方投照下微弱光线，石板摩擦声响起。他们到了。

&esp;&esp;摘星台顶端景致，与上次大不同。

&esp;&esp;今夜风沙甚猛，如厉鬼呜咽。夜空像一张黑色幕布笼罩四野，浓云背后，月光黯淡无力。

&esp;&esp;程千仞身穿太子朝服，巨大袖袍在狂风中猎猎飞扬。

&esp;&esp;老人抬头，叹道：“我年纪大了，看不清。你指一颗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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